她们彼此实在是太像了。同样的绝色,也同样的无情,总是将每个人都拒绝在千里之外,明明高高地冷漠地俯瞰着你,却还要依着礼教不得不对你端敬恭顺。
连在病中,也不忘自己的一姿一容,凡事都是一丝不苟,哪里有同睡一张床的亲密。
她们这些闺秀,总觉得仪态端庄是最美的,可是哪里知道“玉人贪睡坠钗云,粉消妆薄见天真”才真真是女人的可爱之处。
有时候,唐楼想起自己的父母,也不明白,父亲同母亲的那二十几年是如何走过来的。只是当初惊采绝艳,文武双全的父亲最后被酒色掏空,战场惨败的悲剧唐楼总觉得他的母亲未必就没有过错。
十几年都不曾说话的夫妻,到了临终之际,父亲的嘴里喊的居然还是自己母亲的小名,那样不甘,那样死不瞑目又如何,她还不是没有任何变化。
唐楼出神地想起他和楚涟漪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他从小就喜欢美丽的女子,像母亲一样美丽但却温柔、洒脱的女子。
在雨润庵,唐楼看见那清浅池畔残余的半桌茶,即使微冷,那清芬的茶香依然侵袭人的鼻尖。那白瓷茶杯的沿上,还有那女子香唇留下的浅浅粉印。
何等香艳与清新。
唐楼当时就不由自主的幻想,孤山寂庵,清池白鹭,素衣白纱,一人杯茶,是何等清新、洒脱的心性,偏偏却要留下令人遐思的一抹粉色,令人向往。
月色下,那个人提着羊角灯缓缓前来收拾她残留的茶桌时待唐楼看见她脸的时候,就彻底陷落了。
同样的出色,却完全不同于自己母亲的洒脱率性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