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刚贴上身都是凉的,焐一会儿就热了,毕竟是绸子的好。”
“可绸子一拿开就凉了,布拿开一会儿还是热的。”
刘彻叹气:“说不过你。”
“说不过啊,就再背回去。宫里的东西能随便拿出来么?”
“我倒是多管闲事了?”刘彻觉得自己好心遭雷劈。
“不是,”韩嫣耐着性子解释,“如今等着看笑话的人多了,还是别再授人以柄妥当些。”
刘彻看了韩嫣一会儿:“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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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儿最后还是被领进了韩宅,刘彻军营训练学来的站岗放哨显然是不适合本地特色的。
一起吃完了饭,刘彻开始跟韩嫣诉苦:“今天一天,老太太连着免了丞相和太尉!现在正打量着找个新丞相呢。太尉这个官职,我打算给省了,太尉掌兵,无论如何,不能落在旁人手里!”
韩嫣继续听。
“昨儿阿娇还跟我闹,烦死了!”朝里说完了,自然轮到宫里了。
“夫妻俩,哪有不磕磕绊绊的?能吵得起来,说明你们俩还没那么糟。”
“哼!”刘彻还是没缓过来,“你道她是为了什么?”
阿娇与刘彻拌嘴,原因很有限,以前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刘彻待她不好——这个不好具体是什么标准,要看她的心情。如今又添了另一个原因——待馆陶大长公主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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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这回是两条都占了,刘彻忙朝里的事,焦头烂额,自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好颜色来对待阿娇,这已是让阿娇很不满了。
窦婴和田蚡被拿下,韩嫣被责令停职反省,一群儒生也被打压得缩了回去,另一些人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开始跑官。大长公主一向是跑官的热门人选,她也当仁不让,在这个时候又凑了上来。她这回倒也是为刘彻着想了,觉着自己荐的人,窦太后不会太生气,同时也会靠自己女婿近点儿,两边儿和个稀泥。再说,这些人,虽然不那么正直,却有另一样好处,不会跟皇帝拧着干,也算是对刘彻有所交待了。顺带的,自己也收了点好处。
刘彻不知道她的想法,被老太太狠狠打击了一通,心里正窝火着呢。身边的宦官也劝解他,可他的思想里,是并不很看重宦官的话的,尤其是在朝政方面,这些话就给他当成耳旁风给刮过了,再说,宦官也有两种,见识深的比如春陀、六儿之类,是不会随便说话的,见识浅的,想劝,他也劝不到点子上去。于是刘彻继续窝火,然后,碰到馆陶过来求官。
在刘彻眼里,馆陶、窦太后就是一体的,阿娇,原本不算,如今也算了——因此,他对馆陶自是没有好脸色。馆陶觉得委屈了,好心遭雷劈。跑过去到女儿那里诉苦去了,阿娇一听,想为她娘出头。一闹,就闹到刘彻跟前儿了。
又是一番忘恩负义的指责,阿娇觉得馆陶这也算是为刘彻着想了,哄哄外婆,哄得她开心了,不就结了么?可丈夫居然不领情,还给自己母亲脸色看,阿娇很扫兴,尤其是,帝后两人,各自身边的宫女宦官一大堆,大家都在看着,这,怎么下得去台?
结果,自然是吵架。他们成婚至今也有五六年了,人说七年之痒,帝王的新鲜感去得更快,哪怕是重压之下,刘彻如今待阿娇也好不起来。说白了,就是看着家里的黄脸婆,他烦了。再加上一切不顺心全凑一块儿了,刘彻态度更差了。
于是,他就跑上林去了,卷卷行李,翻墙翻到了韩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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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刘彻诉苦,韩嫣无语,最近他们常吵。阿娇似乎越来越易怒,刘彻先头忙朝里的事不在乎,如今闲下来,还是被迫闲下来,他更暴躁。
“喝口水,顺顺气,好不好?”韩嫣终于开口了,刘彻就是这样,有事闷在心里的时候,他想发泄,想找个人诉说一下。你听着就好,他说完了,基本上,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除非有什么一定要他知道的,否则,不要在这个时候插嘴替他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