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让这间屋子恢复到能住人的程度。
“好累。”你打了一个哈欠,瘫在房间光洁照人的地板上,生理性泪花挂在睫毛上欲掉不掉。
“去洗澡。”黑泽阵嫌弃般用脚尖踢了踢你的腿,手边放的是鱼冢三郎给你们刚买的新衣服。
“我就这样在地板上睡一晚——哈啊——”你实在是没法动弹,宁愿去参加一次游戏场考核都不想再进行第二次大扫除了,说完还虚遮着嘴巴再次打了一个哈欠。
“……”银发青年沉默了一下,弯下腰提溜着你的衣服把你拖进了卧房连带的浴室。
你死鱼一般任由他动作,半跪在瓷砖上,甚至嘴里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没有门把,大放厥词:“要来帮我洗澡吗,阵。”
水龙头被打开,冷水瞬间浇了你满脑袋。冬日里的冰水攻击带来的杀伤力不是说笑的,你一个激灵,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跳了出来,脑子里什么瞌睡虫都死光了。
“如果你是残废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你洗澡。”黑泽阵站在一边,抱胸看着你冷笑,目光在你的四肢上滑过,威胁道。
因为穿着外套也不方便活动,你早就将上身脱到只剩下一件宽大毛衣。
被打湿的黑发还在往下滴着水,冰水洇湿了浅色的毛衣紧贴着你的胸膛,湿漉漉的,难受极了。
“……”你默默无言地从瓷砖上爬起来,将水温调热。
“知道啦,我洗就是。”你委屈道。
银发青年关上了浴室门。
黏在身上的毛衣被扒下,被打湿的工装裤也脱掉,你在热水的冲刷下舒服得喟叹一声。
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是隔壁那小狗腿下午去超市购置好的,嘁。不过那又怎么样,黑泽还不是和我更亲近,小弟是比不上搭档的。
你揉搓着头上的泡沫,薄荷的清爽扑鼻而来。
头发好难洗,似乎长了点,明天用剪刀修掉一点吧,也不知道黑泽是怎么能忍受扎小辫的长度的。
水珠顺着脸颊划过锁骨与胸口,你低头,在浴室蒸腾的热气中看见心脏上的皮肤那乱七八糟的陈旧刀痕,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偶然还能梦见那个实验员拿着往下滴血的手术刀站在捆绑台前疯狂扭曲的炙热神色。
胸口难以忍受的割裂疼痛,
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
溢满了手术台,
嘀嗒嘀嗒往下坠着,
在金属的床下开出血花。
地上碎着一支注射器,玻璃碎片上还有几滴莹莹泛光的蓝色液体残留。
睁开眼,
只能看见刺目的白芒照明灯,
晃得视网膜晕涨,
心跳在胸膛鼓动。
那个小孩似乎在念一个名字。
在哭,
在尖叫,
在挣扎,
在怒骂。
旁边站着的是拿着手术刀,一脸兴奋的凶手。
“你是cph4-117,是我的专属实验品。不要再想着其他人了,我会不高兴的哦?”
“即使是偷偷把名字刻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也没有用呢。”
“你现在只要认识我一个人就够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