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热潮时候因为没做标记没办法承受住热潮,便切割了一部分腺体,将信息素强行释放。
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谢峥瞳孔一缩,明明周围没有信息素刺激,他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
“切割腺体?!你怎么能切割她的腺体,你不是医生吗,你是治病救人的,不是他妈把人搞残搞废的!”
“不是,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医生被谢峥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切割腺体只是降低信息素对她的刺激,和减轻热潮的强度,之后热潮过了,在二十四小时以内要是没异样的话是可以修复如初。”
他并没有骗谢峥,腺体切割是可以修复。然而切割腺体的疼痛却是难以想象的。
谢峥很想要制止,可如今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那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热潮期的标记要比发热期更甚,一般omega很难承受。一会她清醒过后,你进去的时候记得拿上抑制剂。”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然后也没再管他们什么反应,着急忙慌地也跟着进了手术室。
谢峥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准备去找前台的护士那里拿抑制剂。
一旁苍白着脸色的沈斯年一言不发,也跟了过去。
“你又要干什么?你该不会现在还想着和我争标记吧?”
他原本不想说什么,这个时候这个情况他没有闲心去管沈斯年。
然而看到他依旧不死心的样子,又想到白桃被刺激到提前发热昏迷不醒,谢峥气就不打一处来。
“沈斯年,你要点脸成不成?她如今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明明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他妈把她牵扯进来做什么?”
“……不是争。”
“她答应我的,她会做选择,在你我之间。”
他声音很轻,羽绒一般。那双眸子黯然,没什么光亮。
沈斯年的话让谢峥意识到了什么,他抬眸看向白衡。
是白衡联系沈斯年的,这说明是得了白桃的默许。也就是说之前沈斯年生日的时候,她便和他达成了共识。
而这件事白桃没有和他说。
因为他把试胆大会的事情说漏了嘴,她又开始排斥他们了。
“可是她不想选择了。”
这个沈斯年自然觉察到了,不然在和谢峥起冲突的第一时间白衡就制止他们了。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息刺鼻,他鼻子发涩,难受得眼眶泛红。
“清醒时候的她或许还有理智,热潮时候的她却不会。alpha是感官动物,他们会遵从本能择选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细碎的血痕让他本就漂亮的面容更加昳丽。
“谢峥,冲动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因为标记的事情和你起争执,刺激到她。”
“她自始至终生气的都是我们的自以为是,我们的隐瞒算计。这是最后一次了,让她自己选择吧。”
沈斯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从未有过的恳求,这是他第一次向谢峥示弱。
明明白桃还没有做出选择,他似乎就已经在做最后的诀别一般。
omega之间的感知很敏锐,饶是谢峥再不喜欢沈斯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对的。
他们太任性了太自私了。
要是在这个时候还在因为一个标记的归属而争的头破血流,就太讽刺了。
“……好。”
谢峥微微颔首,那双浅蓝色的眸子闪了闪。
他将拿到的抑制剂分给了沈斯年。
从认识到现在,这还是谢峥和沈斯年两人头一次这样相安无事地待在一起。
他们拿了抑制剂一路无言地折返回去坐下,等待着这场手术的结束。
正在谢峥焦急地注视着手术室方向的时候,走廊不远处穿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而且是朝着他所在方向过来的。
他一愣,下意识顺着声音回头看去,在看到谢父和女人的身影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要不是我和你妈当时刚巧在后院,看到救护车过去,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谢家和白家离得比较近,他们住的地方不在城区,周围也没什么人。
救护车从白家那边过去又离开的,再加上这几天正好是白桃的热潮期,想要不联想到她都难。
谢父皱了皱眉,斥责了少年几句,然后径直走到了白衡旁边。
“白桃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暂时还不清楚,现在正在做腺体切割,要等到手术结束之后才知道情况。”
青年神情凝重,垂眸看着手中的数值表,无论是信息素浓度还是体温,都要比他当时要高出不少。
“热潮不像发热期那样常见,一万个alpha里面顶多只有一两个会出现热潮期,而像白桃这样双s的更是少之又少。因为没有足够的临床经验,医生说要是到时候还不能稳定下来,很可能会进行二次切割。”
一次切割的痛楚就很难承受了,两次又要如何撑下去?
而且如果只是疼痛,咬咬牙撑下去倒也没什么,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成。
可是腺体本就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多次切割就算修复了也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你别太担心了,这一次的情况和你当时不同。有阿峥在,会稳定下来的。”
男人刚这么安抚道,一直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门“啪”的一声推开了。
刚才和白衡说话的那个医生神情急切地走了过来。
白衡赶紧上前询问:“医生,手术怎么样?我妹妹情况稳定下来了没有?”
“刚才我们已经做了第二次切割了,还是没办法稳定她的信息素。她的信息素暴走得太厉害了。这还是我从医多年头一次遇到这种程度的热潮。”
医生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竭力平复着呼吸。
“但是病人的情况没办法再进行第三次切割了,要是再切割下去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尽快做标记……”
“既然要做标记你一开始直说啊!啰哩啰嗦解释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带我进去!”
谢峥着急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沈斯年一听拿着抑制剂紧张地上前说道。
“还有我,我和他一起进去。”
“你们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医生语气沉了下来,一时之间空气压抑又凝重。
“她现在处于暴走阶段,是没办法通过切割腺体稳定下来的失控状态。标记是能够让她度过这一次危险期,然而被标记的那一方极有可能会因为难以承受住这种程度的标记,而造成腺体损伤。”
他说到这里一顿,视线在沈斯年和谢峥两人身上扫去。
“我这里说的损伤是不可逆转,不可修复的。”
腺体损伤,意味着残缺。
白衡脸色骤变,他心下一慌,猛地看向沈斯年和谢峥。
“如果不做标记,她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