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余光瞥见少年眸子里的晦暗情绪,眼眸一动。
“你不是因为怕我易感期信息素不稳定才过来陪我的,你是怕被沈斯年捷足先登抢了标记?”
这话是疑问句,语气却极为笃定。
“都有。”
他知道说谎在这个时候只会适得其反,况且他这么问了便没想过隐瞒。
“所以你答应他了吗?这一次热潮标记。”
说这话的时候谢峥手不自觉收紧了些,好似稍微松开白桃就会离开。
又是标记,每一次都是标记。
为什么他们总是想着标记,而不问问她的感受?不问问热潮快到了她会不安,会害怕吗?
他们似乎只在意标记和她会属于谁,他们只在乎他们自己。
这种感觉就像是那些alpha将omega当成所有物一般,有的只是偏执的占有欲。
她根本感觉不到他们的喜欢。
白桃可以不回答,或者告知对方她打算交给本能来选择。
然而她想要知道他会怎么做。
哪怕知道可能会刺激到他,她还是没忍住冷笑反问道。
“如果我说我把这个标记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他了呢?”
谢峥今天一整天没有联系上白桃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如今白桃直接挑明了他反倒平静了不少。
“是吗?可惜你答应他也没用。只要有我在你身旁一天,你对他的承诺都做不了数。”
“我不会让他靠近你。”
在答应沈斯年会在热潮时候做出选择,白桃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她是没办法在那个时候保持清醒,做出判断,然而有白衡在。
但是这时候她选择标记谁已经不重要了,尤其是在听到谢峥这个回答之后。
他也只是想要标记,那她也没必要对他们太真情实感。
把他们当成标记工具人就好了。
他们不值得她交付忠诚,至少现在不配。
那一天过后,谢峥和白桃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一次回归到了原点。
白衡看在眼里,却也没多过问。
原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僵持到热潮期过后,然而在第五天,也是谢峥依赖期结束的第一天。
沈斯年也来到了白家。
——是白桃让白衡通知他过来的。
少年一进屋便看到了坐在白桃身旁的谢峥,尽管知道这几天因为是依赖期他们两人在一起再正常不过。
可是沈斯年的脸色还是沉得厉害。
白桃没有把她热潮时候也会叫沈斯年过来的事情告诉谢峥。
谢峥咬肌微动,颇为咬牙切齿。
“你过来做什么?”
沈斯年皱了皱眉。
这一次对方的依赖期已过他也没多顾忌,冷声回怼了过去。
“我来这里很奇怪吗?这里是白桃的家又不是你的家,再说了真要问也是我问你吧。你依赖期昨天就应该结束了,这些天一直仗着标记影响纠缠着白桃还不够,还要这样死皮赖脸待到什么时候?”
他说完也不管谢峥什么反应,走过去将手中的东西轻轻放在了白桃手边。
“白桃,怎么样?这些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你之前不是说那个芙蓉酥很好吃吗,我试着还原了下,你要不要尝尝看?”
白桃没有伸手接过,她垂眸透过盒子看到了里面做工精细的甜品。
香气和模样几乎一模一样,只吃过一次就能还原做到这种程度,想来这些天他没有少下工夫。
要是不知道试胆大会的事情,白桃肯定会很欢喜地品尝。
她红唇抿着,明明鼻翼之间都是甜腻的香气,她却觉得舌尖苦涩。
“……谢谢,我刚吃了饭暂时不想吃其他的东西。”
正准备拆盒子的沈斯年手上动作一顿,眼睫颤了下。
“好,那我去把它放到冰箱。夏天容易坏,等你想吃了再拿。”
他勾唇笑了笑,然而下一秒起身的时候神情冷冽如冰。
谢峥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在沈斯年擦身而过的时候两人的视线撞上的瞬间,谢峥的眉眼凉薄得让人脊背发凉。
白衡在一旁目睹了全程。
看着沈斯年前脚刚往厨房那边走,谢峥也沉着脸跟了上去。
“要不要我跟过去看看?他们那副架势我估计会出事。”
白桃摇了摇头,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野之后这才开口。
“他们两个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太过用不着管。”
“这不是对付不对付的事情,他们的信息素对我没什么大影响,可是他们是你的天命,一会儿情绪失控信息素溢出你怎么办?”
青年将手中的杯盏放下,决定起身过去看看。
然而等白衡过去的时候,发现两人根本就没去厨房。
而是绕过厨房从后面出去了。
还好,这两个尚有理智,知道有什么出去说。
白衡刚这么想着,便看到沈斯年猝不及防地朝着谢峥踹了一脚。
谢峥反应很快,侧身避开了。
因为太过突然,他也没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谢峥冷着眉眼,拽着他的衣领重重把他扔在了一旁的玫瑰花丛。
“找死是吧?好啊,老子正愁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
他额头青筋凸起,那双浅蓝色的眸子沉郁得厉害。
“沈斯年,你他妈还挺会找时间啊,卡着我依赖期刚过时候过来。你别以为没了标记影响白桃就会选你做热潮的标记对象,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靠近她一步!”
玫瑰花丛的花叶再猛烈的撞击下窸窸窣窣落了满地。
沈斯年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抬眸冷冷注视着他。
“不让我靠近?谁都可以让我离开,唯独你不行。白衡那么不待见你,要不是因为那个标记你可能连门都进不了吧。”
“谢峥,我以为你除了傲慢自大了一点,至少还能管住嘴不会在背后乱嚼舌根。原来不是不说,是没找到机会。怎么?你平时不是说我表里不一,不够磊落光明吗?你他妈又好到哪儿去!”
他不是傻子,几天时间白桃对他好不容易敞开了一点心扉,好不容易破冰了一点。
在收到白衡消息的时候,沈斯年就感知到了不对劲——
“是!我是说了!我把你易感期蓄意标记她的事情告诉她了!那又怎么样?这是你自己做的,又不是老子逼着你干的!”
谢峥的怒气不比沈斯年少。
这几天白桃因为这件事对他态度一直很冷淡不说,就连依赖期安抚他的时候那信息素也没有一点暖意。
她不排斥信息素了,但是她在排斥他。
这比没有安抚还要让他难受。
尽管隐约猜到了谢峥给白桃说了什么,然而在确定之后沈斯年脸色苍白得厉害。
他的手不自觉碰触到了玫瑰,刺扎进了指尖,殷红的血和花叶成了一色。
“为什么?”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你要是老实一点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借着生日的由头把她约出去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敢挑衅我!”
一想到白桃的耳垂还有没淡去的红痕,谢峥的信息素不可控制地溢出,狠狠压制在了沈斯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