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说很粗鄙的话,就像他平日里故意咋咋呼呼,顾沉白在心里笑了笑。
顾沉白看见涂言紧绷的嘴角,还有攥在桌边的发白的指节,他平静地说:“很心动,想进一步了解你。”
“那你了解到什么?”
“我看了你的很多采访还有节目,”顾沉白的胳膊搭在椅把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缓缓道,“虽然所有人都爱用孔雀形容你,但在我看来,你更像一只小兔子,警惕性很强,喜欢观察环境,表面上不爱和人交往,其实是因为害怕。”
涂言神色一变:“你没有资格对我下定义。”
“抱歉。”顾沉白诚恳道。
他惯会见招拆招,让涂言一拳砸在棉花上。涂言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生气,他今晚的目的还没达到,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耸了耸肩,说:“不用抱歉,反正你已经赢了,我已经和你结婚了,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有办法拒绝。”
涂言拿过另一瓶酒给自己倒上,然后俯身和顾沉白的酒杯碰了碰:“祝我新婚快乐。”
然后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皱了皱眉,好似有疑惑,回味了几秒之后发现不对劲,可确认了一下酒瓶,又没有问题,他没有多想,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拎起酒瓶又给自己添了一杯。
顾沉白也举起酒杯,可喝了一口之后就觉得奇怪,便没有喝完,放回原处。涂言站在桌边安静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两腮出现不正常的酡红,他看见顾沉白没有喝干净,于是拽着他的袖子催他:“我让你喝完,听到没有?”
顾沉白无奈,提杯仰头喝光了。
“你有多喜欢我?”涂言的语气变得直直的,他有些站不稳,半个身子都靠在桌边。
顾沉白没有搭理他,起身拿过涂言身侧的酒瓶,然后就看到被替换过的包装薄膜。
涂言还沉浸在自己的剧本里,他摸着顾沉白的领口,眨巴眨巴眼睛,问他:“你说啊,你有多喜欢我?”
顾沉白怕他歪倒,于是两手撑在他身侧的桌边,把他困在自己的胸前,轻声说:“很喜欢。”
“是不是喜欢到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
“是啊。”
涂言又喝了半杯酒,然后说:“那我让你签个东西,你签不签?”
顾沉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涂言,看他眼神迷离,眼周红若桃瓣,像醉酒的小兔子。
“涂言……”顾沉白唤他的名字。
涂言的神志已经完全不听大脑指挥了,只记得一件事,要让顾沉白把离婚协议签了。
他看到顾沉白犹豫,立马慌了神,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住了顾沉白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一个劲地说:“不行,你必须签,你必须签,必须签……”说着还像树袋熊一样用腿勾住顾沉白的腿,往他的身上攀。
顾沉白哪里撑得住这样的折腾,只好托住涂言的屁股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涂言就顺势跨坐到顾沉白的身上,晕乎乎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然后一股脑塞到顾沉白手上。
顾沉白把纸展开,先是看到醒目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
“婚姻关系的存续时间为半年……”
涂言闭着眼睛,往顾沉白的腿根坐了坐。
“其间,乙方不得对甲方有任何逾矩行为,也不得利用信息素使甲方于危困状态以行不轨……”
涂言紧紧搂着顾沉白的脖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又觉得硌得慌,于是伸手下去解顾沉白的皮带扣。
“不得对甲方进行完全标记,也不得强迫甲方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
顾沉白按住涂言的小爪子,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涂言哪里听得见,他嗅了嗅顾沉白颈间的木香味,倒头睡着了。
顾沉白看着手上的白纸黑字,久久没有动笔。
这时候涂言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是祁贺发来的消息,当然他没有机会看了。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刚刚好像说反了,画了白色五角星的是苏打水……】
【涂言,你喝了吗?】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