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如果算上那天下午,就是第三次了。
那人肯定还没下班,因为别墅从外面看是黑漆漆的,涂言放下悬着的心,按下鸭舌帽的帽沿,低着头走到门口去解密码锁。
密码没变,还是涂言的生日加结婚纪念日。
涂言轻哼了一声。
他走进去,先是打量了鞋柜和客厅,门口的软垫上只有一双拖鞋,沙发很整洁,没有客人来往的痕迹。
还不错,涂言挑了下眉。
他走到卧室,闻到了专属于那人的淡淡木质清香,安静又不强势地萦绕在他的鼻间,涂言脚步一顿,眼眶蓦然潮湿,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齐齐涌上心头,曾经交颈相拥的画面,又重回眼前。
可他知道,这一切都已经被他亲手结束了,再怀念也是徒增烦恼,他吸了吸鼻子,把刚刚所有脆弱情绪都归结于即将到来的发情期。
他走到衣橱边,打开放上衣的那一边,在排列整齐的深色外套里找到一件烟灰色的针织开衫,现在早就过了初秋,温度一天比一天低,不是穿开衫的季节了,涂言想:拿这件他应该发现不了。
他把开衫塞进包里,思索片刻,又伸手拿了件基础款的衬衫。
那人穿衬衫和西裤时很好看。
一个星期前偷的两件衣服已经被涂言睡得皱皱巴巴,还沾了口水,他嫌弃得很,又急需那人的味道缓解心里的焦虑,做出偷衣服这种事实在是抵抗不了本能的迫不得已。
这不是我的错,要怪只能怪老天让我做了个omega。涂言在心里为自己开了脱。
他拉好衣橱,收拾完现场,准备走时又鬼使神差地到卫生间里看了看。
孤零零的一人份的洗漱用品,他忘记带走的黄色方形毛巾还挂在架子上。
涂言心里泛出些微的甜来,但很快就化成酸,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确认什么,也许知道,但他不肯承认。为了避免被当场抓包,他匆匆看过一眼之后,就飞奔出门了。
结果就在他快跑到院门口的时候,他听见了那人的脚步声。
涂言吓得魂都要没有了,一下子没刹住车,在院门口被自己的板鞋鞋带绊了一跤,往前踉跄了几步,幸好他两手将将抓住了铁门,才不至于摔个四仰八叉。
那人快步走上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涂言就躲到旁边的矮墙边上,掩耳盗铃地喊了声:“不许进来!”
他心跳尚未平复,就被自己的愚蠢弄得无地自容,是他吵着闹着要离婚的,现在也是他偷偷溜回来,那人肯定在心里笑话他。
他听见一声隐约的密码锁的按键声,连忙惊慌道:“我说了不许进来!你进来试试!”
这语气哪里有半点小偷的自觉。
那人似乎停住了,往后退了半步,涂言听到熟悉的金属拐杖触地的声音,那声音不只熟悉,更像是敲在他的心上,涂言昨晚做梦还梦到过,他屏住呼吸,从脖子到脸颊止不住地发烫。
他听见那人问:“刚刚受没受伤?”
声音依旧低沉温柔。
涂言老实回答:“没。”
他和那人近一月未见,如今隔着一道矮墙,涂言竟然有种心绪难平之感,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说,但又说不出口。
良久,久到涂言的慌乱心跳恢复如常,久到绛橘色的晚霞慢慢失了色彩,那人却突然开口,语调里似带着笑,他说:“兔宝,你再偷下去,我就要没衣服穿了。”
涂言臊得满脸通红,恨恨道:“我会还的,你以为我稀罕?”
作者有话要说:搬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