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守正怔怔的看着他们兄妹,像是不认识了。
这几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明明小时候三观挺正的,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连翘不高兴了,当场就嘲讽道,“哦,那是我的错了?我不该出现,是吧?我亲哥哥都没有说什么呢,你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说句实话,她就算不靠连家,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从来没有想过要占什么便宜,她深深的懂得,享受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责任越大,能力就越大。
这是相应的。
可这些人呢?除了索取,想过回报吗?
杜衡也听的不舒服,自己的妹妹都舍不得说一句,“连翘,别理这些白眼狼,哎,斗米恩升米仇。”
连一又羞又气,“杜衡,你怎么能这么说?”
杜衡对她一直不怎么感冒,觉得她太过虚荣,明明是连家佣人的女儿,总在别人面前冒充连家亲戚的孩子。
“实话。”
连大少忽然问道,“什么叫感受到了压力?连翘给她带来什么压力了?让她挺而走险?”
这话他不爱听,自家妹妹这么好,没人可以指责她。
“那个……”连一面色通红,有些话说不出口。
连翘心里跟明镜似的,“是怕我执掌连家后,将他们全轰出去,不肯让他们占连家的便宜呗,毕竟,我跟他们没有一起长大的情分。”
占便宜占惯了,就会觉得这些全是他们的东西,哪天不占了,就浑身难受。
就像一个乞丐,你每天给他一块钱,他开始会感激你,但时间长了,就习以为常了。
但,你要是哪天不给,他会恨你的。
这就是人性。
三姐弟的脸色大变,可见被说中了。
他们从小在连家长大,跟连家人吃喝都一样,越来越把自己当真正的连家人了。
强叔闻讯赶过来,喝斥三个儿女赶紧回学校,没事不要回来。
连三说什么都不肯走,非要连家帮忙救出母亲。
强叔勃然大怒,一巴掌拍过去,连三整个人都懵逼,愤愤的大吼,“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强叔闭了闭眼,怎么会变成这样,“先生,我想离开了。”
连守正愣住了,他把强叔当成自己的兄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从未分开过。
“离开?你去哪里?”
强叔这些天想了很多,他一直靠着连家,也没有担起父亲的责任,如今,也该自立了。
“我想找一份厨师的活,租个小房子,养活这三个孩子,好好的教导他们。”
连家是连家,他是他,是两回事,可儿女们不知不觉把自己当成连家的孩子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三个孩子闻声大变,父亲走了,他们还能赖在连家吗?
直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父亲才是他们跟连家的桥梁。
“爸,不可以,你别犯傻。”
“是啊,爸爸,你一辈子在连家,根本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
强叔不为所动,坚持已见,连守正轻轻叹了一口气,“外面挺辛苦的。”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强叔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再不离开,这三个孩子真的要毁了。“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试试。”
连守正拍拍他的肩膀,“好吧,随时欢迎你回来。”
强叔走了,把他的三个儿女强行带走了。
连守正伤感了好几天,连翘就将毕业论文扔给他,让他帮着看看。
连守正本来随意浏览,但越看越精神,眼睛亮的出奇。
“你这水平很高了,我要看几天,论证一下,才能给你回复。”
连翘笑眯眯的点头,“好的,不着急。”
连翘接了个电话,跟父亲说了一下,就匆匆出门了。
京仁堂总部,沈空青和沈京墨面面而坐,神色都很严肃。
“京墨,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把京仁堂打理的很好,稳定了大局,我非常高兴,不过,你是学西医的,术有专攻,以后就专心给病人开刀吧,我相信以你的天份,一定会干出名堂。”
说的很好听,但只有一个意思,赶紧将人踢出局。
他这些日子四处活动,招揽了不少旧部,这些都是他的底气。
沈京墨微微一笑,“谢谢小叔夸奖,我也觉得自己挺能干的。”
就是不接这一茬。
沈空青心中有些恼怒,但硬是忍住了,这个时候不宜再结仇,“京墨,我想将你名下的股份买回来,你开个价吧。”
沈京墨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暂时不卖。”
沈空青一脸的不认同,像是长辈在教训小辈,“京墨,股东们都觉得你不适合拿这么多股份,容易出问题,我尊重股东们的意见。”
沈京墨不禁乐了,“股东们?是谁啊?”
现在还有什么小股东?
沈空青联系了那些股东,得到了他们口头支持,底气十足,“抱歉,我不能透露对方的信息,京墨,你也不希望沈家内耗吧。”
沈京墨都有些同情他了,看来他跟那些股东们也是熟料友情,相处了几十年,连句口风都不露,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