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里,她娘很厉害,和村里人吵架都没输过,她的胞兄封云隽读书厉害,从小封蔷薇就被养出了一身的傲气,虽说是生在农村,她却穿得干干净净,从不下地干活,活得就像城里小姐。
后来司云来了,封衡起来了,家里即使一时失了势,但她的哥哥还在读书,还是秀才,那她就还是那个小姐,她一直觉得封家还是封家村最厉害的,她哥哥也是最厉害的。
可是如今她才发现,封家不是最厉害的,她哥哥也是,只要县令一个指头,他们就全得下跪。
封蔷薇的心思陈县令自然不会理解,也不会去理解,他朝封衡招了招手,也让他们下去,但没让封衡跪下,同时,也让跪着的司云站了起来,他们两人和封家人可不同,他们是受惠者,封家是加害者,他现在就不想让他们跪,怎么了!
司云从善如流的就站起来了,他本来就不习惯古代这跪来跪去的规矩,能不跪,那最好。封衡倒是跪下磕了头,才站起来。
他后颈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了,但上面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擦,红红的一片,甚是骇人。
看到封衡那一片血迹,陈县令的手又痒了,恨不得再给封老太几个嘴巴子,但他看了看封老太虚弱的模样,想着接下来还要审问,就生生忍住了。
衙役找到村长的时候,村长还在家里写计划书,这计划书不写不行啊,如今封家村和以前可不同了,村里有能赚钱的果酒,还有即将要酿造的米酒,米酒器具他都让儿子去城里打听看能不能做了,等做好了,明年就开酿米酒,米不够?没事,有钱,可以买。
除了果酒米酒的计划书,还有他们自己家里的,他们家这果酱是越来越受欢迎了,上次去吉祥酒楼交果酱的时候,冯掌柜的直接问他们下一次能不能多出几斤,每趟送个十几二十来斤,根本不够用的。
冯掌柜都把所有的果酱存着拿到府城去卖,青山县就留了几瓶,还是不够。虽说王村长他们一月能送几次,但还是不够,青山县的人口就有好几万,府城更多,这一月一百来斤的果酱扔下去,连个泡都冒不起来。
村长也想多弄一点,可他们家人手不够啊,他们这个就是小作坊生意,不仅是人手不够,他们的果子都要不够了,如今村里酿果酒需要果子,做果酱需要果子,山上的果子都要摘没了,现在他们都在外面开始买果子了。
没办法,想要果酱的数量上去,就得等明年他们自己种了果树才行。同样,果酒的数量要多,也得等明年。
村长如今写的就是要用多大的土地来栽果树,栽什么果树,以及他们自家要栽多少,这些都得安排好。
可怜村长虽然识字,但许久没读书,拿着毛笔写得歪歪扭扭的,后来还是王林文把这件事接了过去,他就只说不用写。
否则,村长这一大把年纪写什么计划书,非得累瘫。
听到有人在外面喊他的名字,他起初还以为是村里人来问果酒的事,没办法,如今果酒是村子里的重中之重,每个步骤都必须要小心,然而村长起身开门,才发现那人很陌生,不是村里人。
“王村长是吧。”那人问。
村长点头,“是的,请问怎么了吗?”
“请跟我走一趟,县令大人传唤。”那人说。
说完,拉着村长就走了。
这咋回事?咋回事?
父亲被拉走,王林文立刻追了出来,听到县令大人两个字,当即脸色就白了。他匆匆交代了一下自家娘和弟弟在家里呆着,就追了上去。
好在衙役是找村长作证的,村长也不是犯人,因此没拉着他快点走,就让王林文追上了。王林文追上去,也不说话,直接塞给了那衙役一两银子,见他收了,才急切的问他爹犯了什么事,怎么就把他抓走了。
衙役闻言,一笑,“不是你爹犯了事,是封家人犯了事,县令大人只是传他去问话。”
王林文却没放松,而是又递了一点银子,连声问道:“封家人能犯什么事?我爹在封家村还能被带去问话,哥,你能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吗?”
不过这次衙役没收银子,他把银子推回去,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就带着村长继续往前走,王林文继续追,追着追着,发现衙役没有把他爹往城里带,而是往山脚那边走,他心中疑惑,不知怎么的却没那么着急了,跟在衙役身后,渐渐的,他们走到了封衡和司云的家门前。
不等王林文开口,他就看到了大马金刀坐在司云封衡家门口前的陈县令。
王林文当即身体就软了一下,县令大人什么时候来封家村了!还在审问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