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妻听着邻居女眷诉苦。
他们并没有从原本的地方搬出来,刚开始是找不到合适的宅子,后来是担心搬走了反而容易暴露,就这么还在原本的地方住下来,再说了,安老四也只是个小官,虽然能上朝,但是也没实权,住得太好,太显眼了,也容易变成靶子。
女眷们跟安妻抱怨:
“原先一个月的俸禄虽然不多,但也够家里嚼用,日常柴米油盐也要不了几个钱,可如今呢?回回都说要给上峰打点,如今自家缩衣减食,也没见落得个什么好。”
“我家的也是,每日回来身上还带着酒气,要是干正事也就罢了,他干什么正事?日日出去吃酒,钱还是自家掏,除了喝个一身毛病,真没得什么好处。”
安妻也跟她们一起说:“我家那口子也是,你们还好,他已经许多日子夜不归宿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外头干什么,如今好像都是这样,忍忍吧,说不定过些时日就好了。”
女眷们本来就是一肚子怨气,现在在座的都是小吏的家眷,里头只有安妻丈夫不是小吏,但女眷们都把安妻的为人看在眼里,安妻在她们心中,是个在丈夫面前完全插不上话的女人,以夫为天。
跟她说什么,她也不会去跟丈夫说。
更何况她们的丈夫跟安老四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说起话来就更没有顾忌了。
“这忍忍忍,什么时候是个头?”女人小声说,“我们家倒也还好说,我男人兄弟多,都有一把力气,可我看我娘家姐妹……如今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
“这有什么法子,上头乱成那样,就是我们这些小的倒霉。”
安妻绣着花,头也不抬地说:“那也没法子,咱们也只能私下里说说。”
坐她身旁的女眷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温声细语地说:“安夫人,算起来咱们也有两年多三年的交情,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也都是熟人,你知道的比我们多,你要是知道什么,也别瞒着我们,大家都商量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