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页

四爷叹道:“叫我看来,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公主你竟也办到了,真是叫奴才心服口服。”

建宁哈哈而笑,用力一拍他的头,将他的帽子打歪,说道:“登天还难,在本公主面前就没有什么难的……”想到这里,忍不住诗兴大发,念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呜呼……”

建宁只记得李白的这两句“名句”,说完之后便说不下去,四爷本来很是惊讶她居然会懂得李白的诗,正在翘首以望她继续念下去,不料她却来了个“呜呼”,就停了下来。

四爷望着建宁,说道:“什么呜呼?”建宁哼道:“呜呼的意思就是接下来的我忘记了,所以就呜呼哀哉了。”说着就无所谓的摊摊手。

四爷哈哈一笑,摇摇头,说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始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方钩连……”

建宁望着他气宇轩昂意气风发的样子,负手而行缓缓吟诗之态,倒好像名士行走山间,真正风姿叫人倾倒。

只可惜好胜心切,建宁便露出不屑之态,道:“别急,你会这个了不起吗?我还有,对了……‘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四爷又略带惊讶看建宁一眼,说道:“咦,白居易的‘琵琶行’公主竟也知道?”

建宁说道:“是,我知道,怎么,你会不会背?有种背来听听。”

四爷说道:“琵琶行实在太长,而且儿女情态太重,故而我不太喜欢,背的不熟,只记得有两句是极好的‘银瓶炸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实在是好。”

建宁捂着嘴便笑。

四爷说道:“你笑什么?”建宁道:“你淫-荡啊,啧啧,真色。”

四爷满头黑线,道:“这两句是极好的,我因喜欢金戈铁马故而记得,怎么跟淫-荡牵连在一起去了。”

建宁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听人家说的,说这两句是很色的。”

四爷道:“这两句明明很有气势,怎会色?是谁如此糟蹋名句?”

建宁说道:“我怎会知道,我自己也想把他揪出来打的他妈妈都不认的。”

四爷一笑,说道:“那倒不用,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同样的一样东西让不同的人来看,往往就会看出许多种来,只不过他们无法领悟到其中的真意,反而肆意曲解,实在是……”

建宁道:“我说……”四爷话语一停,道:“怎样?”建宁说道:“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四爷心一跳,暗暗恼恨,心头想道:“我怎地在她面前就不知不觉的忘了形?还背诗……竟忘了韦小宝原先大字不识的,如何是好。”

四爷正想着如何遮掩,身后双儿跑过来,说道:“小宝,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建宁说道:“我们在吟诗。”

四爷很是尴尬。双儿道:“吟诗?小宝你会吟诗?”建宁笑道:“别急,是吟湿,湿润的湿。”四爷就瞪建宁,以为她又要说出诸如“好-色”之类的古怪言语来。

双儿奇怪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建宁若无其事指着地面,说道:“你看昨晚上下了一场露水,把地面都打湿了,鞋子都弄湿了,所以我们在吟湿,就是呻吟着说:啊,你看鞋子湿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特意做惊叫状,双儿听的哈哈大笑,四爷则是一头冷汗之余,半是好笑半是无奈摇头。

一行人赶到山下,又行过一个镇子,便找地方落脚。建宁吩咐侍卫们四处盯紧了,又同四爷说道:“我跟南怀仁分开,他大概在离此地有三百里远的地方,我要回去跟他回合。不如你先跟他们回京。”四爷说道:“我陪公主去。”建宁笑眯眯说道:“啊?知道体贴我了么?”四爷道:“也是以防万一。”

建宁皱了皱眉,想到一件事,便说道:“说起来也是,一起走比较安全些,恐怕神龙教的人又来纠缠……我们找到南怀仁后,速速回京就好了。”四爷点头。

如此又走了两天,终于快要赶到南怀仁所在之处,这夜晚便歇在客战之中,四爷醒的早,穿衣之后出门,经过建宁房间的时候却发现房门半掩,四爷心头一动,将门推开,却见屋内空空如也,只桌子上有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