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黛尔没想到白兰芝会如此冷静,不仅没有因为埃里克的身份而恐慌,反而利用他来威胁她!她也确实被吓到了,后退两步,口吻有些惊慌:“我是为了你好,你不能这样恩将仇报。”

成功吓到了奥黛尔,白兰芝却不怎么开心,奥黛尔表现得越是失措,她话语的真实性就越高。

剧院幽灵……他真的是吗?

长相丑陋、地下迷宫。

他的身上究竟藏着多少谜团?他不是喜欢她么,为什么不肯与她坦诚相待?是没来得及,还是觉得她不配知道他的真面目。

白兰芝想象不出一个人的长相能有多么可怖,她对长相也不在乎,反正她已经长得够好看了,并不需要一个情人来跟她比美。长得丑就长得丑呗,她又不会嫌弃他。反倒是他一直在拒绝她、躲避她……搞得像她才是长得丑的那一个。

白兰芝闷闷地回到休息大厅,想找埃里克算账,却没有看见他。回绝了几个过来搭讪的人,她接过一个侍者递来的红酒,咕咚喝了一大口。

不知是否心情不太愉悦的原因,这杯酒喝起来有点发酸。她皱着脸又喝了一口,确定是酒的问题,把酒杯放在了桌上。

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仍是没有埃里克的身影。她正准备去找他,走了两步,脚步竟踉跄了一下。

她能连续转三十二个挥鞭转而不眩晕,怎么可能因为两口红酒就步伐踉跄……除非,那酒有问题。

想到这点,她头皮一阵一阵发麻,后背渗出冷汗,用力掐着手心,扶着墙壁,尽量平稳地往前走。她努力地辨认着每一张擦肩而过的面庞,想要保持清醒,但很快连头脑都眩晕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奇怪的眩晕模糊了时间,也许只过去了几秒钟,一双大手扶住她的腰,克莱顿公爵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你看上去很难受,要我带你去休息吗?”

白兰芝又掐了一下手心:“……公爵殿下。”

“是我。你的未婚夫呢?他可真不负责任,竟把如此柔弱的你丢下。”

舌头已有些麻痹,白兰芝一字一顿:“我并不柔弱,殿下。”

克莱顿公爵轻笑两声,捏了捏她的脸颊:“一杯红酒就醉成这样,还说不柔弱。小姑娘,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面前不用故作坚强……”

是他让侍者送来的那杯红酒!

白兰芝有些无语,不太懂克莱顿公爵到底在想些什么。把她逐出庄园后,又来这一套,他是真的认为见识过辽阔天空的金丝雀,还会眷恋笼中的生活?不仅不眷恋,她还非常排斥他的触摸。就在他俯身下来,准备吻上她的双唇时,她使劲咬破舌尖,借着一瞬间清醒的劲头,一鼓作气把他推开。

克莱顿公爵猝不及防,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却毫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喝了迷药,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白兰芝,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惊讶了,真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地了解你。”他像一个纵容小孩子玩闹的长辈,掏出怀表,宠溺地说道,“你想逃走对么?我给你十分钟,若是能逃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我就放过你。”说着,他晃了晃金怀表,“开始计时了,宝贝。”

腥甜味溢满了口腔,清醒却只有短短几秒,很快,她的头脑又陷入了僵滞,只能凭着感觉慢慢往前走。

不一会儿,十分钟就过去了。她连走廊的拐角都没能走到。

克莱顿公爵摇着头笑了笑,收起怀表,朝白兰芝走去:“还是我来抱你吧。过于坚强的姑娘,是无法得到垂怜的。这一点教母应该教过你。”

思维是生锈的钟表,在一个时间点来回挣扎。看着地板上越来越近的高大身影,白兰芝屏住呼吸,拼命集中注意力,浑身上下却像陷入了又厚又软的棉花。逃无可逃的情况下,她本能地喊出一个名字:“埃里克……救我……”

克莱顿公爵的笑意变淡:“他不会来救你。来之前,我看见他正和一个芭蕾舞女相谈正欢。你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总有一天会分开的,与其等到那一天,不如现在就和我回去。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埃里克……”

克莱顿公爵恼怒地捏住她的下巴:“够了!欲擒故纵到此为止。跟我回去。”

药效彻底侵入大脑,白兰芝闭上眼睛,再没有力气挣扎。克莱顿公爵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炫耀战利品般,带着她朝休息大厅走去。

一道道惊讶的、暧昧的、探究的目光朝他们投来,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吉德小姐看见这一幕,震惊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她想不通白兰芝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魅力令克莱顿神魂颠倒。明明她都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他还当众和她这么暧昧……正义感促使她跑过去,阻拦道:“克莱顿公爵,她可是刚才那位先生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