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言没听他说完,只觉某根弦猛然拉动,脑袋一片空白。
将相册放回桌面,她的语气难掩被冒犯的愠恼:“所以你对我的行程,了如指掌?你这样,和监视有什么区别?”
“配置定位功能,是为了防止助听器遗失。”
“但你却公器私用,拿来定位我。”
林知言深吸一口气,“我以为这三年多,你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面对她的诘问,霍述坦然受之。
“你想知道,这些年来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看着你开开心心投入新生活,看着你对着陌生人笑,看着你在酒吧中和相亲对象谈笑风生,一边拼了命地想要将你带回我的身边,一边说服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放手……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证明自己能抵抗对你的想念,可惜都以失败告终。”
只有在这间房子密布着林知言气息的房子里,褪下所有杀伐果决的外壳,装成另一个人回忆她、接近她,他的身体和灵魂才会得到片刻的释放。
“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谈笑风生?”
想起什么,林知言的神情变得惊悚起来,“在洗手间……的人,也是你?!”
那样娴熟强势的吻,精准地攻击她的敏-感处,烈火燎原般瓦解她的意志……她早该想到,只有霍述能做得到。
世界上还有谁比他,更了解她身体?
霍述没有否认。
他坦坦荡荡的,将那些隐秘的、顽固的、甚至是病态的依恋展现于前,告诉她:我就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坏种,你还要吗?
“我控制不住。我已经努力了,但我控制不住。”
他哑声一笑,那笑容里掺杂着令人心痛的困惑,“生病了要吃药,可如果我的药,离不开你呢?”
如果说见到这间“收藏室”的时候,林知言只有无奈和心酸,那么现在这种复杂的情感已经转化成了单纯的愠怒。
霍述是“吃到药”了,可天晓得那天她有多害怕!
回家后检查唇舌有无破皮,连漱口都漱了三遍,惟恐被什么变态缠上染上病毒。
林知言已经放弃思考了,几乎茫然地在屋内转了圈,想要找个清净的地方冷静冷静,可目之所及,全是她这三年来的点滴回忆。
“酒吧的事,你做得很过分!”
她看着面前这个光暗交织的复杂男人,深吸一口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我对你有所改观的时候,你总能给我新的刺激?”
骆一鸣说霍述爱她,林知言宁愿相信这话有九分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