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怎么这么乱,这两个王八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还一口一个“少主”叫着,莫不是炎远冬那个老王八故意送过来挑拨她们的吧?
她想到江冽对杀父之仇的执着,一时间心乱如麻。还未来得及想好说辞,一垂眸就看到对方的长靴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江冽的长靴是黑色的,此时却淋漓出了红色的脚印,鲜红的印记像是死神留下的印章,重重地烙在米丘的心尖上。他每向这里靠近一步,米丘的眼角就是一抽。
一步。
——他怎么不说话?刚才看他眼底如墨,是不是魔气又入体了?
两步。
——这个时候还关心他做什么?狗崽子魔气入体的时候就像是脱了缰的野狗,自己能动的时候还能安抚一下他,但是现在她根本不能动,岂不是任他鱼肉?
三步。
——怎么还没停?他难道就听不出来她刚才说的是敷衍之词吗?
四步。
——娘的,他现在越来越近了。她现在动不了,根本无法读档重来!
五步,江冽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全部的光影。冷冽和血腥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地将她锁在床上。
米丘的呼吸愈发的急促,冷汗溢出鼻尖。她用所有的专业性强行让自己镇定,未语泪先流。
她咬了咬唇瓣,声音颤抖。
“你总算回来了,我刚才……真的很怕。他们两个趁我去找你的时候,将我绑到这里。又威逼利诱,让我动弹不得……我、我怕我去晚了就见不到你,只能虚以委蛇。”
她默默流泪,直到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哽咽,“幸好、幸好你没事。江冽,我现在不能动,解药在包袱里,你帮我解开毒,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江冽缓缓伸出手,带着冰凉与血腥碰在她的脸颊,然后突然下落,桎梏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米丘:“?!”
江冽垂下眸子,声音嘶哑:“为什么,你是他的女儿?”
米丘的呼吸开始不顺畅起来,她咬牙道:“江冽,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为什么……”江冽的嗓子像是含着沙砾,挤压研磨,似乎下一秒就要沁出血来。他扶起米丘,让她与自己对视:“为什么,是他的女儿?”
米丘的呼吸急促,她察觉出对方油盐不进,似乎已经陷入狂乱。她喘了口粗气:“江冽,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你……”
话音未落,他突然压了下来。米丘的眼前一黑,若乌云沉甸甸落在她的身上,床幔自动落下,隔绝外面的血腥,狭小的空间内只能嗅到江冽身上的冷冽,听到两人凌乱的呼吸声。
他死死地桎梏住米丘的手臂,像是用胸膛合成狭小的牢笼,眼底浓墨汹涌,几乎要溢出实质:“为什么是炎远冬的女儿,无论你是沙如海的女儿也好,不是也罢,是白蚕心的手下、甚至是魏钧的人,都可以。为什么、为什么是炎远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