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丘弯了一下嘴角,问:“除了方糖,镇上都有什么?”
江冽想了想:“都是些平常东西,只是明日附近的村民都会拿山货猎物换卖,东西也比平常多了些。”
米丘马上道:“那我也要去。”
江冽道:“大夫说你不能受凉。”
米丘道:“我可以多穿点……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江冽没说话。
米丘从碗沿上看他,长睫扑簌簌地颤。江冽顿了顿:“好吧。”
米丘忍不住一笑,江冽微微推了一下碗,示意她可以喝了。
米丘:“……”
娘的,这小子一次也不肯放过她。她一饮而尽,然后被药苦得脸皱在了一起。
爹的,如果明天不拿下这小子,她都对不起自己吃过的“苦”!
晚上熄了灯,米丘睡在江冽的床上。这床是新的——想来当初“小江冽”的床如今也睡不下。被褥是旧的,上面还带着江冽身上特有的,像是江边松木的气息。
米丘翻过身,被褥挡住口鼻隔绝夜色的湿冷。
屋里的家具不多,空旷得很。没有江冽守在床边,她本该难以入睡,但从门缝里泄出对面的灯光,就像地平线上第一缕阳光,她看着看着,眼帘渐渐低沉。
这狗崽子半夜不睡不是又该练功吧……渐渐地,她坠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她莫名心慌,突然睁开眼睛。
门缝里的光已经消失,但她也没听到半点呼吸声。米丘皱了皱眉,她披着外袍起身。
“江冽?”
对面没有应答。米丘面色微变,赶紧推开大门。
一瞬间,夜风将她的白裙扬起,她打个激灵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这狗崽子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哪里去了,难道是……
“江……”
话音未落,突然看到房后不远处一点火光。像是幽暗里唯一的萤火。米丘内心一动,上前走了两步。
火光前,江冽若一截黑色枯树,沉默地伫立着,火焰将他的身影撕裂摇晃得像是影子似随时都要破碎在风里。
火光后,是两个石碑,如同一对恩爱夫妻在无际的旷野上相互依偎着。
其实,那就是一对恩爱夫妻。
江冽去看他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