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梢一抖,还没等来得及说什么,江冽就动了。
他的手心绕着她的手腕一打转,像是搅动一汪奶泉,米丘的眉心瞬间一跳,差点惊呼出声。
灼热转化为疼痛,滞瑟在血管里的瘀血被散开,冰凉薄薄的皮肤被烫着,她好像是一颗汤圆落在沸水里,还要被人用筷子搅来搅去,又疼又热,一时间鼻尖都出了汗。
她不自禁地挣扎了一下,椅子发出刺耳的响。
江冽瞬间停住手,抬眼看她:“很疼?”
这狗崽子是没有疼痛感知的,不知道被揉开瘀血是个什么滋味。她现在恨不得咬他一口让他至少也出点血,但是碍于人设,她的眉毛抖成了波浪,也得装下去。
“我不疼。”她的唇瓣抖了抖,眼眶有些红,“你没用多大的力气我,我、我都没什么感觉。”
江冽的手重新放了回去,这一次左手按住她的指尖,让她无法移动,右手微动,却是力气小了很多。米丘挣扎不开,只能小声吸着气。
狗崽子毫不怜香惜玉,娘的,等她有机会了一定还回来!
然而最上面的淤青被揉开,好似泡久了适应了温度,所有的酸疼胀痛都随着温热散开,米丘的脸颊开始发红,脑袋也似乎泡在了水里,轻飘飘的。
渐渐地,她的手肘越来越松,软绵绵地躺在江冽的手心里,若不是被江冽拽着指尖,恐怕会垂到桌下去。
“我从来都不知痛的感觉。”
米丘一愣,回神才发现是江冽和自己解释。她的鼻尖又沁出了一层汗,只不过这一次是热的。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从生下来就如此吗?”
江冽给她揉着手,嗯了一声。
米丘想了想,给他形容:“痛就是……五内俱焚、筋脉寸断、七窍流血……这样说也不对。”
她叹口气,有些苦恼:“我不知该如何用你经历过的感受形容你从未有过的感受。有时一想,没有痛感,就不用感受到痛苦,你刀光剑雨,倒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但转而一念,有的时候你身受重伤却不自知,那才是最危险的……”
江冽抿了一下嘴唇。
米丘看难得二人坐下来聊天,等过两天对方该抱着她的骨灰哭了,于是格外“情真意切”:
“你小时候受伤了是怎么办的?”
江冽一顿,童年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是他的逆鳞,米丘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想到他却轻下声音:
“我受伤后,每次都是我娘第一个发现的。往往回到家后,才发现血液湿透了脊背。 ”
小小的孩子,除了调皮之外很少有机会受那么重的伤,看江冽现在这个样子,小时候也不像是调皮的性格。唯一能让他受伤的,就是同村孩子的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