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不代表她不能“治”,以江冽那个狗脾气,很可能不让她碰他的伤处,因此她先做个样子就行。
“江冽,你的伤还没好,先不要擦刀了。”
江冽没说话,视线一寸寸地划过自己的黑刀。别人都以为屠门客的刀是绝世兵器,其实这刀来头普通,是镇上的一个铁匠随意锻造而成,却让他用到了现在。
现在危机四伏,他根本不可能放下他的刀。
却是旁边头顶一暗,有人挡住了光亮。温软带着夜里的风绵软地入侵他的地域。米丘不顾刀刃的锋利,突然将手盖在他的右手上。
江冽顿时一停。
“刀可以以后再擦,但是你的手如果愈合不好,那可就又要受一回罪了。”
她本以为江冽会反射性地将她的手甩开,没想到江冽却是一怔,停下了手。
米丘眼角一抽,娘的这狗崽子不会这个时候开始听话吧?她不得已握住他的指尖,将它们一一展开:“我看你这两天没有好好养,骨头都有些长歪了。我说是学了一些医术,却从未帮你仔细医治过。”
米丘轻吐了一口气,看向江冽:“那我……就帮你正骨了?”
江冽垂下眼睫,左手握住刀柄,只有火光在他的脸上明灭。
米丘:“……”爹的,你倒是快拒绝啊!
江冽还是没说话,像是默认了。她一咬牙,缓缓展开他的手心,看着江冽手心里的纹路,指尖顺着无名指向上,轻薄的皮肤可以感受到他所有的指纹痕迹。
白皙,微凉,像是展开的夜昙,几乎将她的手全部包裹,米丘压下微微颤抖的呼吸,摸到了一处骨节扭曲的地方。
她从未给人正过骨,不知道这次要下多大的力,一旦出了差错就会被对方怀疑。她不禁埋怨自己自投罗网。
突然,她想到什么眸光一闪。
她看向江冽,似是被烫了一般,猛地收回手。
江冽一愣,却看她在火光下侧过去的脸,以及红得似血欲滴的耳朵。
米丘的声音微哑:“我、我学医不精,是我不好。到了下一个镇子上我去给你找更好的大夫吧……”
她低下头去,藏不住自己灼热而又混乱的呼吸。
江冽先是眉头一皱,然后若有似无地意识到什么,看着自己如同被流云拂过的指尖,手掌一颤。
本就微凉的手心,似乎被火烤出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