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丘苦涩一笑:“若是有用,我相公又何必跋山涉水带我来这里?许是我体虚,病得更重一点,只有白谷主能治我的病了。请各位哥哥姐姐发善心,让我们进去吧。”
听到“相公”这两个字,江冽的眉心一动。
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那个大夫率先走上来,伸出手去摸米丘的脉。
指尖刚要碰到,突然浑身一冷,大夫一惊,下意识地抬头。那个黑脸汉子垂着眸子,眼若寒星,似有暗潮汹涌,让人不寒而栗。
“你……”
“咳咳。”米丘咳得胸腔震动,她勉强喘一口气:“大夫怎么了?是否是我相公的长相太过凶神恶煞,吓到了您?”
大夫只得摇头:“无事。”
他摸了一下米丘的脉,发现她的脉象确实虚浮无力,但他生性谨慎,看二人虽与画上的男女不相似,但身形年龄都对得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二人后,他观察到男子的肌肉僵硬,不太像是抱着妻子。
而二人穿着简朴,身后的马车却无比华丽。
不对劲……
大夫微微退后一步,向所有人使了一个眼色。一瞬间,气氛变了。
几个村民面色煞白,咬着牙围拢上来,几个江湖人也察觉到不对劲,偷偷地退了出去。
江冽藏在身后的刀微微震动,他用毫无情绪的眼眸一一扫过众人。
大夫等人大惊,正要让躲起来的村民抄家伙,却看米丘突然咳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道:“大夫,我的病做不得假。如果各位愿意行个方便,那辆马车就是你们的了……我们夫妻二人新婚不久,没有多少银两。”
说到这里,米丘喘了一口气,笑着看向江冽:“但我相公怕我路上颠簸,加重了病情,于是花了全部的银子买了这辆马车。车子可以给你们,那马儿和小骡却是我们两个的心头肉,望、望各位行个方便,我们夫妻二人感恩戴德。”
她说得越来越虚弱,已经是有进气没出气,几个婶子看了一眼,先心软了:“这小娘子已经快不行了,要不然就让他们进去吧。”
“哎,就这两个脆身板,一进去不得被谷中的豺狼虎豹吃了啊。”
但大夫等人还有些犹豫,江冽的黑刀还在不断震动。
米丘的眼眶微红,有些祈求地看向江冽:“把马车就给他们吧。能不大动干戈就不大动干戈了,好不好,相公?”
最后两个字轻得接近于无,缭绕在江冽的颈侧。
看似是在求他送车,实则在求他不要杀人。
大夫紧紧地盯着二人,不放过一点不对劲。
江冽一顿,肘弯的僵硬瞬间软了下去:“好……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