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紧抿了唇。
沉默片刻,才又问:“我要怎么做?”
不等其他人回答,她补充道:“先说好,我非大夫,他能不能醒,能不能好,我可无法保证。”
若非被顾决掳来,便是听说了此事,元朝也不会管。她自来是个目标明确之人,既然做了选择,当不会反悔。
既决定了向前走,她也不会再回首过往。
拿得起,也要放得下,这是卫家人必然要做到的准则。她是女子,无法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但这一点上,也不必卫家的男儿差。
晏长裕说喜欢她,那便该清楚她的性子。当初说喜欢,便是真的喜欢,哪怕面对艰难险阻,她也不会轻易放弃。如今说不喜欢,也是真的不再喜欢。
所以她不会原谅,也不会回头。
但元朝也清楚。
今日这事,她碰见了,便不能不管。一来是因为慈惠大师所说,二来却是因为晏长裕的身份。
洪文帝膝下几个皇子,她都有几分了解。真论才智品德,其他的皇子都比不上晏长裕。
晏长裕虽在感情一事上对不起她,有千般万般的不好,但平心而论,在治国一道上,他做得很好。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即便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未真的损害过百姓和大周的利益。
是以,倘若他真死了,大周皇室必定大乱。夺嫡之争若是闹大,于国于民都只有害无利。
而且,剩下的几位皇子,可都不是明君之相。
因此于公于私,晏长裕不能死。
——虽然直到此刻,元朝也并不认为晏长裕变成这般模样是因为她,因为那曾经于他而言微不足道的感情。
不过她信不信不重要,至少其他人是这般想的,所以她必要做一番样子出来。
元朝不由在心里权衡利弊,等到分析完了,她才恍然发觉自己的改变,心头不禁有些复杂。
曾经的她,哪里会考虑这么多。尤其是面对晏长裕的事。
她脸上没有了什么表情,只看着床榻上的男人,看着他唇角还断断续续溢出的鲜血,心头竟有些凉。
其他人心神都放在了晏长裕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她这一丝异样。听到元朝愿意留下,常文三人都喜不自禁,忙看向慈惠大师。
元朝亦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