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织者不可置信道:“你知道这需要多大量吗?我属下没了,信徒没了,领域和巢穴也付一炬,我现在孤家寡人,你要抢走我魔力?”
余梦洲冷静道:“等我跟它们把话说清楚,你划一块地盘养老,你干不干吧。”
编织者:“干。”
一人一魔快速商定好了细节,余梦洲明白恶魔不可信道理,但事急权,他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人选和方法,来替自己做这件事。
记忆梦境开口处,编织者伸出枯瘦焦黑指,在地上划出一道门形状。
“是这里了,跳吧。”他说,“在你下坠过程中,我会你持续灌注魔力,这样,等到你落地时候,你仍然会是此刻人形。不过,看在我到你这儿躲了这么长时间份上,不妨你一个免费忠告。”
古老恶魔转过头颅,无数对明明灭灭绿眼,在兜帽漆黑缝隙中闪烁。
“不要冒然靠近皇帝,”编织者说,“他早不是你认识那匹魔马了,马群间盟誓也早已分崩离析。倘若看到黑红王旗在大地飘扬,那么你最好快点跑,否则……”
他顿了顿,味深长地说:“……否则,我只怕你再也不能看外界天空,嗅风中自由散漫硫磺气息。”
余梦洲顿了顿,冲他点点头,而后毅然决然,往洞开门中一跳。
他不知道下坠时间过去了多久,亦没有感知到什么狂风割脸、血液倒流失感,他觉得自己很轻,轻得像一片棉絮,飘飘荡荡,跟着力随波逐流到地面了。
他睁开眼睛,赤红大地上坐起来。左看右看,余梦洲终于回到了这个阔别数百年世界。
他抬起,发现自己仍然穿着那天落到魔域时衣服,并且,可能是灵体关系,微白光晕不住他肌肤下渗透出来,在阴暗沉寂旷野上,明亮得格格不入。
奇怪。
他走了几步,压根看不什么小恶魔、小鬼魂类东西,平原上空空荡荡,死寂如荒芜千年无人区。
……虽然地狱本来挺荒凉,但他上次落下来时候,好歹有一群惊惧小妖跑过来骚扰自己,现在再看,唯有巨兽苍白骸骨,静静半埋在鲜红砂岩中,蛇状漆黑枯枝高举向天空,于风中凄凉地摆动。
没有声音,没有活,余梦洲孤零零地跋涉在千里赤地上。他抬头望天,远眺到终年不散黑云内部,亦不道道霹雳艳丽闪电了,云层有如一道厚密屏障,又沉又低地压在天穹下方。
“没人?”他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编织者不会把他阴了吧!这送他来是什么鸟不拉屎地界,他不是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地狱里天天都在打仗吗!
好在自己是灵魂塑肉了,不会累,也不会渴饿,但是他不能一直在这地方游荡啊,总得找个蔽地方吧?
这时,远处云层忽然开裂了。
没错,开裂,厚厚云层恍若消融冰雪,放射出后璀璨耀目金芒,在暗沉平原上形成几乎实体化光柱。有什么东西正逆着光飞翔下来,庞大、圣洁、仿佛自终焉降临人间天使。
余梦洲张口结舌地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