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国庆假期,特勤中队依旧和平常一样备勤,甚至比平日的任务更重,因为一到假期事故发生的频率就会比平常更高,警报响的勤,他们去现场救援的次数也多。
林疏清倒是有了假期,虽然中间也会轮到她去医院上班,但好歹有几天休息的时间。
刑慕白这几天带着兵不是在出警就是在中队训练,根本没有时间出来陪她,就连林疏清给他发短信他都是等好久有空看眼手机的时候才会简单地回复她。
国庆假期结束后林疏清继续回到医院按部就班地每天忙忙碌碌干着救死扶伤的工作,加班加点依旧是家常便饭的事,虽然只能在吃饭休息的时候逗逗队长,但也不乏乐趣。
十月中旬的一个傍晚,沈城第一医院急救车送来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正赶上林疏清刚空闲下来正打算下班回去,护士来喊她,林疏清立刻就跟了过去。
快速地检查了患者的生命体征后林疏清确定是肺栓塞,立刻对患者采取了胸部按压,并让护士给他安插呼吸机。
抢救期间患者出现了心脏骤停的现象,林疏清当机立断:“张恙,剪刀!”
张恙飞快地把剪刀递给林疏清,就在林疏清要把已经陷入昏迷的男人身上的衣服剪开时,另一边的实习医生出声阻止,面色担忧地说:“林医生,他一身名牌,你剪了万一他醒过来找你麻烦……”
林疏清一剪子下去,手上的动作利索干净,嘴里也不忘说话:“救命还是看着他死?”
实习医生不说话了。
……
等抢救结束,天色已晚,林疏清伸了伸懒腰,在休息室换了衣服才开车回家。
她在电梯里疲累地抬手捏了捏眉心,深深叹了口气,到了13楼后拖着步子出电梯,开门进家。
结果一进去就发现家里的灯开着,玄关的鞋柜里有一双男人的运动鞋。
林疏清眉眼舒展了一些,换了鞋直奔有声响的厨房。
她推开厨房的推拉门,顺手带上关好,刑慕白正在炒菜,男人的身形颀长,上身穿了一件很简约的黑色卫衣,裤子也是黑色的休闲裤,卫衣的袖子被他随意的撸了上去,露出一截特别结实的手臂。
头顶的灯光洒下来,落到他的身上,让刑慕白多了一丝烟火气息。
不再是那个总是板着脸严苛到不近人情只会训人的中队长,而是一个也会为了女朋友下厨做饭内心柔软的普通的男人。
林疏清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格外满足地闭上眼,轻轻蹭了下,唇边盈着笑。
刑慕白在她贴过来的那一瞬微微怔了下,随即低叹着笑了笑,说:“加班了?”
“嗯,有台手术。”林疏清回他。
“很累?”
“也还好。”林疏清松开刑慕白,接过他盛到盘子里的菜,笑着继续说:“习惯了。”
吃饭的时候林疏清问他:“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中队不忙了吗?”
“嗯,”他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魏佳迪回来了,我轻松点。”
林疏清饶有兴致,“魏指导员干嘛去了?”
刑慕白眯了眯眼,“休假。”
十月一队里任务多,魏佳迪没歇,过了国庆节刑慕白才放他去陪妻女,毕竟他们一家人好长时间没有呆在一起了,而且他早在去临阳之前就说了给魏佳迪多点时间陪陪妻女,也算履行了那番话。
林疏清夹了菜放到刑慕白的碗里,喊他:“队长。”
刑慕白掀起眼皮望向托着下巴眸中含笑的女人,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什么时候也休个小假期,咱俩也能多点时间在一起啊。”
刑慕白慢条斯理地把她给的菜吃进嘴里,回她:“近期应该没有。”
林疏清:“……”她无奈地扬眉,“好吧。”
“其实我也没有。”
刑慕白:“嘶……不逗我你皮痒?”
林疏清忍不住笑出声,“不逗你了,吃饭吧吃饭吧哈。”
……
晚饭过后刑慕白陪林疏清呆了会儿就要走,林疏清盘腿坐在沙发里,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搂着他的腰不撒手,“再等会儿啊。”
刑慕白低头看她,她微微仰着脸,几秒后林疏清撇撇嘴,松手,坐好后扭头冲他浅浅笑了下,“回吧。”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送他,刚要动人就一下子被他摁了回去,下一秒她的唇就被他堵住。
阿晋不让描写的吻瞬间就铺天盖地席卷过来,像是要把她包围压死在里面。
总是这么粗暴啊队长,林疏清低叹着心想。
她的后背靠在沙发背上,脑袋仰起来,抬手做了一个晋江不让作者描写的行为,让他更加靠近自己,刑慕白的一只手撑在沙发的后背上,要下腰来,凑近了她。
他捕捉住就不肯放开,林疏清只感觉到嘴巴开始发麻。
然而她一点都不胆怯,借着力想要站起来,刑慕白松开她,直接顺着她,结实的手臂做了一个阿江江不让作者描写的动作,把人就这样给抱了起来,林疏清瞬间就比他还高出一截。
林疏清低垂着脑袋,眼睛里像是蒙了水光,溅起涟漪,本来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眼睫轻敛,垂眸看着他。
林疏清的手捧着他的头,嗓音带着些许轻软的味道,翘着唇像是邀请似的问他:“要留下来吗?”
刑慕白的喉结滚动了下,还没开口说话,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用一只手做了一个阿晋不允许写的动作,以防她滑下去,腾出另一只手来从兜里摸出手机,划开接通。
这期间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漆黑的瞳仁异常的明亮,像是被淬了光。
“喂?”虽然刚才才激烈的kiss过,但他的嗓音依旧能保持住平稳低沉,只有仔细地听才能辨出那磁性之下的微哑。
“慕白,刚刚太太的旧疾发作了,你看你要不要回来一趟?”
刑慕白的眉心微拧,问:“吃药了吗?”
“吃过了,刚送回了房间。”
“那行,”他始终望着林疏清的眼神飘忽了下,很细微很快地闪过而已,片刻就恢复了常态,继续说:“我一会儿就回,麻烦你了刘嫂。”
挂掉电话后林疏清没有等他说话就自己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他打电话的内容她都有听到。
林疏清很通情达理地对他说:“你快回去吧,看看阿姨情况怎么样,好好照顾她。”
刑慕白的手落在了她的脑袋上,手指穿插进她的发丝间,抓了几下,说:“早点睡,有时间再来找你。”
“嗯。”她的嘴角盈着笑,拉下他的手,推着他往外走,“去吧,我也要洗洗睡了。”
等刑慕白换了鞋离开,门被关上,林疏清站在玄关,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淡化了下去。
她想起了前段时间刑慕白主动过来找她那晚,其实在她下班回家之前,苏南告诉了她一些事情。
她知道他那天因为她和他母亲吵架了。
他妈妈……不想让他们在一起。
……
刑慕白赶回家的时候刑晗珺已经睡下了,刘嫂和他说了一下具体的情况,劝他明天带刑晗珺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刑慕白谢过刘嫂,当晚就没再回队里,想着明天一早吃过饭就带刑晗珺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
隔天林疏清依旧和平常一样的时间点到医院,田康佳还是会给她做了早饭带过来,几乎要把她当成自己的闺女疼,有什么好的都要给她拿点过来。
林疏清谢过她,吃了早饭把保温桶洗干净,送回肾脏内科那边的病房,顺便在上班之前这段空闲的时间陪陪李苗苗,帮她解决一下学习上的难题。
这几个月基本上每天早上都是这样的。
到了上班的时间,林疏清返回急诊科,还没一会儿就被张恙给突然拉住。
“林医生,昨天送来的那个肺栓塞患者的家属带了一帮人正在闹,还吵着要找你讨说法。”张恙跑过来皱着眉一脸担忧地说。
林疏清听闻拧了拧眉,她挺淡然地“哦”了声,正打算转身去病房看看情况,谁知那男人的妻子直接就带着她叫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在医院的大厅把林疏清给围堵住了。
“你就是给我丈夫看病的那个医生对吧?”女人掐着腰,气势汹汹地说:“你把我丈夫一身的衣服全都剪掉了,你知道那身衣服值多少钱吗?你赔的起吗你!”
林疏清很无语,这人真挺不讲理的,但还是耐着心试图对她解释:“这位女士,当时您老公突发肺栓塞,剪衣服是正常的急救操作,我作为急救医生,不能因为他穿的是名牌我就不剪他的衣服而耽误急救吧?那请问,如果我没有剪开他的衣服及时给他做急救而危及到了他的生命安全,责任你们自己负吗?”
“你居然诅咒我丈夫,你可是医生,怎么这么恶毒!”女人像个泼妇似的大喊大叫。
“就是!你作为一名医生竟然不顾病人的意愿擅自扒人家老公的衣服,太缺德了吧!”女人带来的妇女们也开始叫嚣。
“抱歉,医生的眼里只有一个角色,就是病患,从来不分男女病患。”林疏清冷然道。
“别狡辩了!”女人嚷:“你们医院要赔偿我老公的衣服钱还有精神损失费!”
“对,赔钱!”
“不赔钱就把这事儿闹大,让大家都看看这个女医生都干了什么事儿!”
林疏清被气笑了,狗屁的精神损失费!
她算是清楚了,讲道理对她们完全没有用,这帮人就是故意来闹事儿的。
……
刑慕白带着刑晗珺进医院的时候就看到大厅里有一群人围在一起,外围有劝说的保安,旁边来往的家属和病患注意力全都在那群人身上,甚至还在指指点点。
而站在中间正被人拉扯的女人,不是林疏清是谁?
刑慕白对刑晗珺说:“妈你去旁边等会儿。”
“唉,慕白!”刑晗珺想拉住他,抓了个空。
刑慕白一边快步往那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来,摁了个号码出去。
苏南也挤在闹事的人群里面,尽量护着林疏清,还有经常跟着林疏清的护士张恙也用尽力气喊让他们冷静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