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清身上几乎都要湿透,车厢里比外面暖和多了,她抹了把脸上的水,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她也没问“您怎么又回来了”这种废话,直接感激地道谢:“谢谢您了,大叔。”
司机大叔笑了笑,特别朴实道:“我是看你一个女孩子冒着这么大的风雨还非要来这里,怕我再离开了你就叫不到回去的车,良心过不去啊。”
“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到时候你要怎么回去。”
林疏清沉默了片刻,眼睛有点发烫,再一次特别郑重地说:“真的谢谢您,大叔。”
“嗨,”司机大叔叹了口气,“不谢不谢,就当是我积善行德,要是上天有眼,就让我女儿快点好起来。”
林疏清疑问:“您女儿?”
司机大叔有点愁苦地笑了笑,“我当年结婚晚,我家丫头今年才17岁呢,你说这小小年纪就得了尿毒症啊,我现在每天就盼望着能有合适的肾/源配型成功,我砸锅卖铁也给小闺女治病。”
“唉,我也是当父母的,刚才听你说去看父母,还抱着花,姑娘的父母是已经……”
林疏清轻轻点头,嗯了下,“他们去世了,今天是他们的忌日,所以我才执意冒雨也要看看他们。”
司机大叔沉默了片刻,说了句抱歉,还想说点什么安慰她,林疏清就笑笑,“没事。”
然后低头在手机的联系人里找到一个号码开始编辑短信。
突然,汽车停在了路上,火一下就熄了。
林疏清因为惯性向前倾了身体,脑门磕在了驾驶座的椅背上,幸好手机抓得紧,没有从手里滑落。
随即就听司机大叔低声气恼的骂了声,愁苦地说:“坏事了!车子出故障了。”
外面的雨势一点都不见小,司机大叔开了紧急应急灯,空旷的马路上只有他们这辆出租车停在路旁,受着狂风暴雨的吹打。
林疏清本来想给师父把短信给发完,结果手机讯号特别差,根本就发不出去,更别说前座试图打电话找人来接他们的司机师傅。
此时的两个人被困在风雨里,与外界没了一点联系,只能祈祷有过路人能捎带他们一程。
阴沉沉的暗黄天空早早地就被夜幕笼罩,天色越来越昏暗,黑压压的乌云怎么都散不去,林疏清和司机大叔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他们的后方有车灯亮起。
半晌,一辆黑色的改装吉普车穿过浓浓的雾霭和密密的雨瀑慢慢地接近他们。
“姑娘你先别下来。”司机大叔说完就抱着期待兴奋地跳下车,撑着伞向吉普车狂挥手,大喊:“嘿!停一下可以吗?停一下!”
吉普车缓缓停下,副驾驶座的车窗落下来,司机大叔弯着腰不知道同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他就跑回来敲了敲车门,让林疏清下去。
林疏清刚好把中控台上有司机姓名和电话的桌牌用手机拍下来,她下了车后司机大叔特别高兴道:“走走走,上这辆车,我们先回去,等雨停了我再找人来拖车。”
说着就打开了车门把林疏清塞进了吉普车的后座,林疏清对大叔说谢谢的短暂瞬间司机大叔已经快速地钻进了副驾驶,坐好。
她失笑,转脸想对这个帮他们的车主说句感谢的话,结果一扭头就与驾驶座上那个高大的男人颇为意外的目光对上,林疏清微怔,随即随意地抬手将脸上的雨水抹去,唇角扬起清浅的笑,细长的眼睛挑起来,话语散漫而慵懒:“好巧啊,刑队长。”
刑慕白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轻叩着,透过后视镜对林疏清微微颔首。
旁边的司机大叔眼睛瞪圆,惊愕地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扫来扫去,“你们……认识?”
林疏清扬了扬眉,啧,这话问的。
刑慕白低声嗯了下,是回答司机大叔的。
下一秒后座就传来她带着笑意的话语——
“那,刑队长,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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