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卫弥月内心无比纠结地思索了一会儿,小脸皱成一张一小包子。少顷,自己打脸道:“……我画的确实是沈都督。”说完,她抿了抿唇,抬睫飞快地觑一眼沈咎,反而有些理直气壮,“我原本想画的是都督身后的景色,都督恰好入了我的画中,且还与周围的景色如此融合,又符合先生出的主题。都督脸上也没有写着‘不许画我’这四个字。”
这般理不直气不壮、却也能说得振振有词的模样,同沈咎第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这小姑娘是开始耍赖了。
沈咎有些想发笑,但眉峰不动,骑马在她面前来回踱了两步。忽地发问:“先生出的主题是什么?”
“……”
卫弥月不料他会问这个,睁大了眼睛,毫无隐瞒地道:“先生要求我们画出当下的西堂山,并且画中看得见‘雪’。”
沈咎想起卫弥月的画,故意刁难道:“可卫三姑娘的画中,并未有雪。”
卫弥月这会儿反而不再躲着沈咎了,端端迎上沈咎的视线。她对自己的作品有独到的诠释和见解,意外地坚持道:“画里有雪。”
不等沈咎继续开口,她张了张口,似是在回应沈咎的话,又似在问他。“都督心中便是雪窖冰天,都督在我的画中,怎么能说画里没有‘雪’?”
她口中的“都督”,既是她画在画中的骑玉骢马、穿锦衣金甲的武将,也是面前不露声色,定定凝视着她的、统帅三十万京兵的沈都督。
良久,沈咎调开视线,又缓慢地移回,仔细地将面前的小姑娘看了一遍。他微挑起唇角,算是对卫三姑娘这个回答满意了,口中却道:“卫三姑娘的诚意沈某看到了,某会安排下去,告诫今日在场看了画的人回去后都不得乱说什么。”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似是有些棘手,“只不过人言可畏,沈某也挡不住一些流言蜚语,只能尽自己所能罢了。像卫三姑娘前不久失足落入自家后院池中,不也被传成是为了反抗与沈某‘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