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这场比试的原本是苑容和林嘉棠。

然而比赛将要开始时,林嘉棠突然怯了场,向后一步拽住苏桃的手道:“阿桃,我还是不上去比了。”

苏桃见书童已经将桌案和纸墨都摆好了,闻言疑惑地回头问道:“为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跟苑容比试一场,输了也没关系。只要婉婉和阿芙赢了那两场就行。”

那边虞婉彤抱着琴从场上下来,听见她们的话,安抚道:“苏桃说得没错,嘉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你就当像平时上课一样随手画一幅画儿就行,你不是也苦练了许久画工吗?”

林嘉棠丝毫没有被说服,摇摇头道:“婉婉和阿芙与我不同。你们与对手都是不相上下,可我与苑容差得太远了,她画的画儿是京城贵女里最厉害的,她敢称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我和她比试,定是要被她比到泥里去,岂不是自取其辱吗?”她这是事到临头想到前天苏桃调侃卫弥月的话,苏桃说卫弥月若是跟苑容比画儿,定是要被她比到尘埃里去。

林嘉棠确实说得不错,苑容画画好的名声早在七八岁时便传开了。她八岁便能画出一幅完整的《玉堂富贵图》,画上的牡丹花团锦簇,高逸华贵,实难相信是出自一位小姑娘之手。

如今她的画在京城最大的书画铺子也有售卖,许多文人墨客都愿意买一幅苑姑娘的画,拿回家中赏看,并且一画难求。

林嘉棠和苑容的这场比试,根本没有任何悬念,且看那边苑容坐在书案后,气定神闲地研墨便知。

林嘉棠垂了垂眸道:“前阵子我娘正在为我相看亲事,对方是庆国公府的二公子,我方才瞧见了,他也在对面的山涧上。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下个月合了八字,两家就会商议我们的亲事。”她说着眼眶红了红,似是羞愧又似为难,“……对不起,阿桃,婉婉,我不想在他面前丢人。”

她这样的心情,倒是也可以理解。只不过这样一来,“画”试只有一人肯定是必不成的,不仅如此,她们还会更加被苑容、褚若水等人讥诮。

虞婉彤捏一捏林嘉棠的手指,道“无妨”。正准备扭头问苏桃能否上场跟苑容比画,旁边听完了她们全程对话的卫弥月,出其不意地说了一句:“不然我替嘉棠上去参加‘画’试吧。”

几人闻言皆一怔,循声向卫弥月看来。

苏桃不可思议地问道:“蔻蔻,你说真的吗?”

卫弥月点了一下头。苏桃反而纠结了,替她担心道:“可是你画画儿……你见过苑容的画吗?她的画没有人见过不说好的,你跟她比画儿,肯定是要输的。”

卫弥月原本是因为第一场“书”试输给了卫繁絮,没有得到第一名,对那50个藏宝图耿耿于怀。加上刚才看到她们几人为难的模样,想着画画对她来说反正不是难事,便试一试。眼下听苏桃这么说,她反而更想跟苑容比一比了,眨了眨眼道:“试一试,反正又不会掉肉。”

说罢,卫弥月想起一件事,道:“不过你们也得他们等我一会儿,我得回马车上拿我的画笔。”

卫弥月不会画水墨画,她想了想,决定还是画自己最擅长的。说是回马车上拿她的画笔,其实卫弥月并没有走远,只是走到听风台上的姑娘们瞧不见的地方,先将直播间的画面关掉,然后打开商城买了一个【马良的神笔】。

她用【马良的神笔】给自己画了一套写生用的水彩和画笔,从个人背包里取出这几样东西,拿着走回听风台。

回到听风台后,卫弥月又打开了直播间的画面。

这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弹幕的注意力大都在卫弥月要比画画上,以为刚才卫弥月关掉画面只是因为路上不方便直播,并没有太在意。

【蔻蔻还会画画吗?你这个女人究竟要给我多少惊喜!】

【逐渐忘记蔻蔻是一名吃播……】

【那个将要跟蔻蔻比画的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嘤嘤嘤蔻蔻会不会被按在地上摩擦】……卫弥月走入场中。苑容等了许久,看见一旁的林嘉棠迟迟不上场,反而换成卫弥月上来,不必细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研完墨,将墨搁在砚台上,偏头朝卫弥月挑唇相讥道:“何必浪费时间?”

卫弥月偏头看向她,“苑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上回画课时,邹先生批评过你的画。”苑容气定神闲,说道:“你知道林嘉棠为何不敢上来吗?等会儿画完之后,我和你的画都会由人拿到对面去给那些男子们点评。卫三姑娘该不会以为短短几日自己的画工就能突飞猛进吧?待会儿被人看了后,落下‘无才’的名声,卫三姑娘可别哭得像林嘉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