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支箭收捆一处,根本不轻,她身子不必往日,这些箭还是有些为难她了,等等还得费些劲儿。
不过她表面不敢流露分毫,“谢将军请回吧,我还得先休憩一番,等等还请将军于亥时派个人唤我一声。”
她如今只要一睡下去,就沉得要命,根本醒不来,但夜里行事,她又不得不先养精蓄锐。
“好。”谢常安也没多问罗安去了何处,随声应下了,“那你早些歇息吧,路上小心些。”
“嗯。”宋幼清将弓箭藏于床榻下,“谢将军慢走,不送了。”
谢常安许久才收回目光,不知可是他错觉,他总觉得如今的宋幼清与他在京城见到时有些许不用,军营中的她总有一股子慵懒之意,骨子里却又不容侵犯的威严疏离,让人难以忽视。
如今见着的……似乎才是真的她。
宋幼清见着谢常安走了,这才褪了外衫躲进榻中,边关比不得京城,夜里没有炭,没有汤婆子,营帘也避不得寒风,被褥更是单薄得不像话,即便她将整个脑袋缩在被中,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但阴寒终究抵不过困意,磨了几个时辰的箭,她还是累得睡了过去。
呼气声愈渐平稳,就连营帐外的风声也和缓了些许。
于此时,营帘被掀开,一道身影款款走来,他掖了掖被角,触到她肌肤之时,微微一颤。
“怎么这么冷?”他心疼地将她的手攥入手中,掀开布衾,和衣而躺。
身边之人察觉到了一股暖意,一溜烟儿地翻了个身,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
本以为她会惊醒,却不想她舒适地呢喃了几声,缩在他怀里睡得更沉了,看样子当真累着了。
“你这戒备心还真是……”他不由失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今日可是来见你了,你昨夜的那些话可就做不得数了,你可知……我昨夜被你气得一夜未睡。”
“哼,还想改嫁。”他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别说这辈子了,下辈子你还是我的。”
宋幼清砸吧着嘴,往他怀里又钻了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