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没错。
他厌恶任何形式的控制。
被控制等于痛苦。
想要与痛苦抗争,他必须主动掌握控制权。
控制畸形的拯救欲,控制喜欢她的冲动,控制……反叛的欲望。
只有控制住反叛的欲望,等待一击必杀的时机,他才能从父亲的折磨中活下去。
他是如此厌弃自己。
自己的出身,自己的过去,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
他几乎厌弃一切。
明琅身上的生机太耀眼了。
那种蓬勃的生机,似乎在提醒他,她将永远不会受制于他。
——但如果弄坏她呢?
她向他求救吗?
她会顺从他吗?
她会害怕得紧紧黏在他的身上,再也不敢向外踏出一步吗?
他这么做了,却失败了。
她还是想起了一切。
他非常清楚,不能再让她感到抗拒,感到厌恶,感到不适。
他想要一段健康、正常、坦诚公布的感情。
可是,他说不出口。
向她低头,把一切都告诉她,等于把控制权完全交付到她的手上。
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要将可以凌迟自己的刀子交到她的手上。
——他体会过凌迟的痛苦,高科公司的地下层,他的父亲站在旁边,亲手把模拟场景的参数调整至“凌迟”,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启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