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不到诗歌或音乐有多么美妙,也感受不到画作里的感情,我天生被剥夺了艺术创作的能力,只能从事绝对理性的工作。”
“有一个说法是,现在反社会人格者越来越多,是因为公司需要他们去执行一些残忍的任务。”
“这完全是公司做得出来的事情,我却一点也不愤怒。”她自嘲地说,“卢泽厚对我诉说公司的暴行时,我也没有任何感触,只想从他的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然后离开。”
周姣的声音有些模糊:“江涟,你的心是热的,我的心却不一定是。同样的,你不一定是怪物,我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异类。”
可能因为是第一次吐露心声,她的神情难得显出几分羞赧。
“算了,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只是想起来,好像还没跟你说过几句真话……你估计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江涟其实听懂了。
这也是原本的江涟一直在调查的事情——基因改造的手术已经相当普遍,为什么他还是遗传了低活性aoa基因。
周姣提到的那种说法,有极大概率是正确的。
公司需要反社会人格者为他们效力,因为培养一个正常人成为冷血无情的特工的成本太高了。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也不可能做到杀人时完全没有负罪感。
周姣却比经过严苛训练的士兵,还要冷静,还要利落,能盯着另一个人的眼睛,面不改色扣下扳机。1
这不是天赋,而是一种人造的残缺。
公司拿走了她共情的能力,又让她的父母在爆炸中身亡。
于是,她甚至无法为自己经历的一切,感到……愤怒和难过。
她能用轻松的口吻把这些事说出来,江涟却无法轻松地看待。
他眼中翻涌着极其可怖的戾气,只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