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涟完全是下意识做出这个动作。
——他的目光离不开周姣。
尤其是周姣用脚碰了他以后,更加离不开了。
他不知道她这么做的意图,也不知道这个动作的吸引力在哪里。
但就是,移不开视线。
浴室的毛玻璃很快被热水熏蒸得模糊一片,连人影都看不见,只能看到潮湿而淋漓的灯光。
这水声,这热气,这灯光。
也令他移不开视线。
数不清的触足黏附在浴室周围,伸缩蠕动间,逐渐变得像蛛丝那么细,想要钻进去,擦干玻璃上的水蒸气,又因为某种强制性的力量而悻悻退了下去,只能在周围神经质地嗅闻里面溢出来的气息。
它们想要看着她。
——你不允许我们吃她,不允许我们嗅她,不允许我们长久地碰触她。
——到现在,连我们看着她都不行了吗?
江涟没有说话。
他站起来,取下衣架上的大衣,穿在身上,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
墙上有一面用黏胶纸贴上去的等身镜,周围装饰着深红浅绿的霓虹灯。
满是刮花的镜面,倒映出他的身影,高大,冷峻,外形优越。
——他的视线却像墙上肮脏的黏胶纸一般,死死地粘在不远处的浴室门上。
江涟扣好袖扣,眼也没抬,打了个响指,捏爆了几条离浴室最近的触足的意识,意思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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