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大约天生就是劳碌操心的命,眼下归期将至,若她再不回去,那就真的要坏事了。
高兴过,体会过便足够了。
反正她在这幻境中也活了那么久,时间漫漫,几十年的回忆存入脑海,便是死也无憾的。
白容什么话也不说出口,他不知要如何劝东方银玥,更不知要如何劝自己放下,他一直处在两难之境,将自己徘徊的意识撕得支离破碎。
可东方银玥说她知道自己的命数,她知道她活不了几年的,她说她知道这些都是他所幻出的假象,她是清醒地沉入幻想中,陪他演了一出戏。
所以白容更加痛苦。
他的声音沙哑如刀割般,泪水早已沁透了东方银玥肩上的衣服。可他无法直起身子,无法抬起头,他如无法自救的野兽呜嚎,四溢的妖气想要去弥补远方因意识凌乱而消失的山,可又在犹豫中让山形飘散。
他反复在让东方银玥可以长久地活下去与让她变回她自己中纠结、挣扎,最后只能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只怕他一松手,只怕他略微松懈一瞬,他就再也拉不回东方银玥了。
“白容,别哭了。”东方银玥终于还是抬起手抚着他的头顶安慰他。
就像是推翻了白容所有竖立起的坚强,这只安抚的手让他彻底崩溃。
“殿下会死的,离开这里,殿下就会死的……我不想让殿下变成妖,我找不到其他办法,我只想让殿下……好好地活着,只要你还活着就好。”白容紧紧地抓着她背上的衣衫,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