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她不确定地问:“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终于开口,嗓音像被浓烟熏过,比刚才更哑更沉。
“记得就好。”她弯弯眼,像哄孩子一样拍他后背,笨拙中透着可爱,“那我们一起回去哦,这样我就不用打电话问你数学题了,你可以直接教我。我带你去后山坡玩,以前我在那棵枇杷树下挖了个洞,埋了我的秘密宝贝,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
身体恢复知觉,感受到了冷,被她抱着,心口也团着热意。
他想起身,却不知如何面对那双澄澈的眼睛,在她絮絮叨叨的声音里,慢慢阖眸。
仓皇,滑稽,悲伤又寒冷的清晨,他在长久的沉默里无法回避地承认,他需要她。
就像花木需要土壤,游鱼需要水流,幼鸟需要巢穴。谢观棋需要秋露,如同大自然中不可违背、逆者消亡的规律。
16岁,少年心事的年纪,他有了一个很喜欢的人。
就像来自生命的本能。
“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谢观棋虎口抵她下颌,手指捏挤她的脸,上下左右微微晃动,“刚才到底去哪儿了?”
她像个毛茸茸的玩具,乖铱誮巧地任他摆弄,无论小脑袋被他转往何处,大眼睛里只装有他。他微笑道:“又想萌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