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攸声音轻了一些,问:“我哪有不自爱啊?”
乔望:“要不是你公开喜欢男人,也不会被你父亲逐出家门,失去继承权。”
楚云攸低低地嗤笑:“那玩意儿我从来就没想要。”
是啊。乔望想:他最讨厌楚云攸的就是这一点,他拼命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拥有的阶级与财富是楚云攸的起点,而楚云攸还对此不屑一顾。
乔望正要动一动。
楚云攸牢牢地揪着他的衣袖,说:“别乱动。我就靠一会儿不行吗?”
他只好僵直地坐着,任由楚云攸靠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有泪水掉进他的衣领里。
乔望一下子不生气了,心也柔软酸涩成一片,声音跟着软了下来,艰涩地说:“现在知道要依靠我了,你早点来找我不就好了……
“我也不想凶你的……”
他心绪如乱麻,咬了咬牙,深呼吸,再深呼吸,无比认真地说:“楚云攸,我们和好吧。”
先和好吧,先和好再说别的。
然而,楚云攸没回答他。
乔望轻轻地转身过去:“楚云攸?”
楚云攸的手耷拉下去,不知何时被抽去灵魂,如棉絮人偶,轻飘飘倒入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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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攸死了。
关于楚云攸的遗体捐赠事宜基本由乔望亲手操办。
正如他的遗嘱所愿,他的部分器官被捐赠给有需要的病人,剩下的身体则被送往医学院做“大体老师”供医学研究,等几年后,到了被使用的临界点,将会有专门的人为他残存的遗体进行火化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