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心里灌满某种酸楚的奇异感。
男人拂开面前的树枝,长腿跨过来。
一双暗色的沙漠靴踏入母女俩的视线。
他跨出的这一步——
足足晚了六年。
视线再往上。
男人有张岩石般棱角分明的脸,气质凌厉得像一把嗜血的尖刀。
仅仅是这个距离,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
几步的距离。
在钟心眼里如慢镜头一般漫长无涯。
她心跳加速,说不出的震惊仓皇,全身像寒风中的落叶一般发抖,喉咙被扼住无法发声。
那一瞬如同被巨浪吞噬,或洁白或混浊或黑暗的浪潮将她席卷入深海,无法喘息,无法呐喊,胸臆被洪流穿透,血肉模糊的一片。
丁骞摊开手,一只小小的黄色小鸭躺在他的掌心。
唇角露出模糊的微笑:“枝枝,它在这儿。”
又沙哑抑制着喊她的名字:“心心。”
陌生的成年男性的面孔,极具压迫力的身高和气势。
枝枝自觉害怕,躲在钟心身后:“妈妈,他认识我们吗?”
钟心缓缓挺身,护住身后的女儿,发烫的眼眶让她视线模糊。
根本看不清眼前人。
“你,你……有人告诉我,你死了……”
钟心极力瞪着眼睛:“说你重伤不愈……死在荒山里,连骨灰都没有……”
丁骞伫立在她面前,哑声道:“我活了下来……”
一直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