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寄沐以为他不好意思开口,宽声安慰了两句:“放心,赶得回去,我现在已经在海城了。”
方逾拾追问:“还以为电话打不通,您那边忙完了吗?到家了吗?梁老师也准备休息了吗?”
梁寄沐选择性回答了其二:“那边已经忙完了,短时间内不会联系不上的。现在准备眯一会儿。”
明天的婚礼有记者,他们再天生丽质也要收拾一番,约好了早上六点去做造型。
方逾拾关注点不在此,难得执着:“你回家了吗?”
梁寄沐沉默了会儿,问:“小拾,是有事找我吗?”
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回答。
方逾拾翻了个身,枕头都被踢掉,撞到了床头柜上的汽车模型。
他手忙脚乱扶住模型,转个身,把头埋进另一个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没事。梁老师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或许,梁寄沐不说,只是不想他打扰。
跟那个男的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在商量吧,人家也没必要事事跟自己交代。
方逾拾匆忙道了句“晚安”,挂断电话。
手机后台的外送软件还缓慢耗着电,显示在养生护理的店家界面。
他垂眸看着,手机屏的亮光照在眼睫上,落下一片阴影。
方逾拾用力划了好几下,才把后台运作的软件划掉,结束了耗电。
闭上眼睛,担心之后冷静片刻,满脑子都是刚刚地下车库看到的那一幕。
两人离得好近。
不管出于什么关系,都离得太近了,近到一方稍一回头,就能贴到另一方的脖颈。
凭什么那家伙穿成那样都能靠近梁寄沐?
方逾拾承认自己有些嫉妒。
但这个嫉妒不太能见得光,隐秘滋生于暗处的种子,本来就该烂在原地,不去祸害别人。
他有点失眠。
抽屉里的安眠药已经很久没吃过了,此刻静静躺着,像是诱惑。
方逾拾看了会儿,完全没有兴趣。
也懒得开灯,直接赤脚下床,去酒柜里拿了几瓶洋酒出来,懒洋洋躺在阳台的秋千里,边喝边看夜景。
是药三分毒,还不如喝酒喝到睡。
……
另一边。
梁寄沐蹙眉看着手机。
尽管手机屏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掉。
旁边的男人低头再抬头的功夫,面容扭曲起来:“梁寄沐你他妈快把手放下!回血了回血了!”
他匆忙去调整点滴瓶和梁寄沐手背上的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