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爷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出头,笑起来像弥勒佛,看不出来是做印子钱这样买卖的。
他没搭理金虎,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你就是顾丰登?”
“正是。”
顾丰登将银票取出:“三十六两,赎回我父亲留下的欠条。”
三十六两中,三十五两都是钱庄银票,只有一两是碎银子。
金老爷看了眼金虎。
金虎连忙上前清点银票:“老爷子,三十六两,银票和银子都是对的。”
金老爷这才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借条来。
“当年你家过得艰难,我二话不说就借了银子,也是按说好的利息收钱,希望你不要怨怪上我。”
顾丰登接过借条,看轻落款和手印,飞快的撕成碎片。
从苏醒到现在,一直压在他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碎裂消失。
顾丰登抬头看向金老爷:“多谢金老爷。”
他心底知道印子钱的厉害,朝廷屡禁不止,原以为要欠条还要经历波折,没想到金老爷愿意直接还给他。
“告辞。”
将撕碎的纸团拽在手心,顾丰登迅速的离开金家。
金老爷瞥了眼身边的人:“你是不是奇怪我今日好说话?”
“老爷子您做买卖向来仁义,茗山县谁人不夸。”金虎违心夸道。
金老爷脸色一冷:“断子绝孙的买卖罢了。”
马屁拍到了马蹄上,金虎讪笑着不敢答话。
金老爷叹了口气:“顾丰登刀工过人,以后或有成就,就当卖他个人情。”
听了这话,金虎眼睛滴溜溜转。
顾丰登离开金家,只觉得二月春风拂面,朗朗乾坤,整个人说不出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