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清姝劝他不要这样想。
她不怪父亲,也从不后悔。
只是如今她为人父母,她不愿做一个对孩子有亏欠的母亲。
为了女儿,她没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哪怕是来见一个本不该见的人。
“弥弥这二十来年,看似在无忧无虑中长大,其实身上背负了很多我和她外公添给她的枷锁,她从来没敢坚定地去喜欢什么?小时候喜欢国画,却不得不学舞蹈,十几岁也想过去拍电影,怕给外公添麻烦,半点意向不敢表露,不敢为自己争取,她没有怨气,也从来不跟我们说。”
“她大概是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自己什么也抓不住,性子养懒了,索性就做流水,到哪处,是哪处。”
她说她的女儿没有安全感,索性做了流水,这话叫蒋闻听了痛心,她自己当年何尝不是这样,他没办法给她安全感,叫她流向了别处。
好在沈禾之那位侄子,跟当年的他不一样。
他叫章清姝不用太担心,沈弗峥很爱护她的女儿,沈家现在知情,也没人说什么,沈弗峥的父母都是体面人,即使心里有意见,也不会做出那些私下为难的事。
沈家最近有意接触孙家,孙家那位读博回来的千金,最近跟沈家女眷有不少接触。
这件事要怎么发展,还要往后看。
蒋闻说自己也算是钟弥的叔叔,会看着照料,有消息也会叫人通知她。
章清姝露出感念的微笑。
蒋闻望向窗外,沣山隐在雨雾中,他想起一件事。
“你以前喜欢在那儿弹琵琶的凉亭,那片荷塘现在被扩建得更大了,特别漂亮,你今年来的不是时候,不然能去看看,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每年秋天我们都爱去那儿玩,我帮你抱着琴,你每次跟那些老头下棋都能赢到买冰棍的钱。”
高楼窗外,沉沉雾霭早就覆蔽京都,物是人非,还能记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