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金灿灿的光顺车窗印进来, 帽檐下的脸依旧如胶卷照一样, 蒙一层清清凉凉的滤镜。
车子从京郊一路往市里开, 不急不缓,路过许许多多街巷,最后停在京舞稍显安静的西侧门。
钟弥推开车门,缝隙里,照进细窄一条暖光,微微晃人眼睛。
她没再继续往前用力,反而就以这个姿势扭过身子。
“我能问你两个问题吗?”
没被压住的头发还是被吹得有些乱,扭头回望的角度,更是暴露问题。
沈弗峥稍倾身过去,没碰到她分毫,只是手指插进她颊边的头发里,替她轻轻往后梳理一下。
钟弥因他忽然的靠近僵住上身,像只落入蜜碗的小飞虫,被甜浆缠住手脚,动弹不得。
科普上说,头发和指甲一样,长出身体的部分没有神经分布,所以缺乏感知。
可这一刻,她却像亲眼目睹自己交叉的发丝,如何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被迎力分开。
他收回手,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跟她说话:“不止两个也可以。”
“就两个。”钟弥道。
他颔首,摆出聆听姿态:“你说。”
“你应该是在旁先生那里看到画就知道会跟我见面了,那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回答:“看你的画,自然是在想你。”
钟弥的手攥起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说不出更多的解释,只是直直盯着他,好像那是个只能意会的问题。
沈弗峥说:“其实我没看到画之前,就知道要跟你见面了,旁巍在电话里就告诉我你要来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