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恼!”
一个三绺长髯的道士坐在西市的一处酒肆的窗口边,看着对面‘赵’字幌子下的那个站在油锅旁边忙碌的美妇人,恨恨的说道。
“本来贫道还指望齐王殿下这次敬献祥瑞的时候借机面圣,到时候拿出一些手段给圣人看一看,得到圣人的青睐,然后借着大势碾压那个清微的,结果没有想到那个清微居然如此不讲道理,居然连别人的祥瑞都要拆穿……我们道门都是制作祥瑞的,怎么能干拆穿祥瑞的事情呢,简直太过分了!”
“那也是玄白兄你太早让清微知道了你跟他的关系了……”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穿着五彩道袍的司命君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让光泽更加柔顺,他一边整理,一边信口回答道。
“如果你当初能忍一忍,或者不要让齐王亲自出面告发的话,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当时贫道以为清微已经踩进贫道的陷阱,于是大意了。”
宋玄白也有一些懊恼。
“现在想想,我当时确实有些低估清微,完全没有去想他会不会亲自下手这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坐在酒肆角落里,身材精瘦的游侠儿听到宋玄白与司命君之间的对话,尤其是清微两个字之后,眼中瞬间闪烁了一下。
不过这个游侠儿十分谨慎,他并没有直接扭头去看宋玄白和司命君,而是默默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对方,在看到司命君身上的那件无从仿冒的五彩霞衣之后,这个游侠儿就一脸泰然自若的站了起来,对着同桌的几个游侠儿拱了拱手。
“几位兄弟,某要去更衣,失陪一下!”
“无妨,无妨……”
听到他的话之后,其余的几个游侠儿急忙七嘴八舌的说道。
“所谓人有三急,大兄尽管去吧。”
这个身材精瘦的游侠儿又朝着他们点了点头,随后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朝酒肆的后门走去,在经过宋玄白与司命君的桌子的时候,还十分友善的朝他们点了点头。
宋玄白的目光从这个十分面善的游侠儿的身上扫了一圈,接着又不以为意的收了回来,挪到了窗外,在对面的赵家大娘子的身上转了一圈,感叹了一句。
“真是一个上好的鼎炉啊,可惜了……”
“呵呵……”
司命君随意的笑了一声,用手在自己的的袍袖上拂了拂,将一处皱褶抚平。
“玄白兄你喜欢的话就去下手啊,区区一个凡夫俗子,难道还能难得住你吗?”
“就是不好下手啊!”
宋玄白脸色阴沉,有些忌惮的看了看某个正坐在食肆中,用手托着自己腮帮子,在哪里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景色的美貌女子。
“上次贫道一时不察,被清微发现了贫道的意图,结果他立刻就派了一只天狐守在了这个鼎炉的身边……”
“天狐?”
司命君整理完了袍袖,又开始整理自己的道袍下摆。
“这不是更好的鼎炉吗,何况以玄白兄你的道行,难道还怕一只天狐不成……”
“虽然天狐是更好的鼎炉,但贫道自知实力不足,无法在床榻上与对方一较长短,所以还是退而求其次吧……而且那只天狐幻术精妙。”
宋玄白狠狠的咬了咬牙。
“贫道纵然不怕,但一时半刻也拿不下她,有这个时间的话,那个清微早御剑赶到了。”
“所以你就打算让贫道去对付那个天狐,你好趁机下手?”
司命君总算将自己那身五彩的道袍整理的十分平顺,随后抬起头来,透过窗口看向坐在对面的那个无聊的艳丽女子。
“抱歉,这个事情贫道不能应承。”
“为什么?”
宋玄白有些纳闷的抬头看着司命君。
“这个鼎炉跟妖道清微关系十分密切,应该就是妖道清微给自己准备好的。只要我们能把她抓住的话,就能用她给清微设圈套,至不济也能让清微知道一下得罪我们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