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解了他的衣襟,又撩起他的裤腿,检查他身上可有其?他伤口,然后才诊了脉,指尖紧贴他手腕,太夫眉头都挤出深重的沟壑。
相思?大气都不敢出。
她?这小半生,过得衣食无忧,她?从前安慰她?,说自己虽则并非一帆风顺,可到底也是锦衣玉食安乐无忧遇难成祥的好命格。
可其?实她?也并不大盼着什么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坎坷和磨难就是坎坷和磨难,并不是什么幸福的垫脚石。
她?之所?以能原谅一切,觉得自己命格很好,不过是因为阿兄在他身边。
他待她?的好,可以让她?消解掉许多的痛苦和悲伤。
他真的,很重要?。
许久,太夫吐了口气,倏忽靠近李文翾,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掰开他的嘴巴瞧了瞧,他回过头,有些欲言又止看着女主人。
相思?吞咽了口唾沫,反而平静了,心想?,大概他人没了,自己也活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可怕的,黄泉下,他们依然可以做夫妻。
“太夫您说吧!我受得住。什么药您尽管开,我都出得起钱,不好买的我也能想?办法。”
太夫摸了摸鼻尖,低头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短促笑了声:“夫人这表情,老夫都怕您想?不开去?了。”
相思?浑身紧绷,并没有听出他语气的异常。
徐衍在旁皱了皱眉,刚想?发作,就见那大夫把药箱一背,笑着一拱手:“夫人莫急,郎君应当是吃醉了酒,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不过是喝多罢了,你若是不放心,可以用些冷水给他擦擦身子,或许能醒得快一些。”
相思?的表情逐渐转变为愕然,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只呆呆地应着,魂游一般送大夫出门,再回来的时候,她?凑近看了看,好似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酒气,又好似没有,但瞧他的确是越看越像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