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脸色已然?恢复正常。
她弯了弯唇角:“无妨,两位太医不必如此拘谨,是福是祸,皆有天定,不必杞人忧天。只?是此时尚且不宜声张,烦请两位太医暂且保密。”
“是,娘娘。”
虽然?她也知道,大约瞒不了多久。
相思独自一人坐了许久,称不上欢喜,也谈不上悲伤,只?是安静地坐着,脑海里时不时冒出些画面,偶尔是父母,偶尔是太后?,更多时候是阿兄。
他总说想要?储君,请了太医给她调理身子,她以为是求子嗣的,问了才?知道只?是些补气血的药,觉得?她从奂阳到京城一路颠簸,身子很虚弱。
他同徐德万和徐衍说,不许人一直在她面前提子嗣,她其实都知道。
他不想她把孕育孩子当做一种责任,天下需要?储君,皇室需要?储君,他也希望储君是两个人的孩子,但若把孩子当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事,许多事就变了味道。
他一直觉得?,若没有子嗣缘分,他也并不介意从皇室里挑选一个德才?兼备的后?辈做储君。
相思都知道。
知道阿兄做的一切,却还是一直担忧往后?的路,怕自己将来因为他恩宠消逝而变得?凄惨。
可是以阿兄的品行,哪怕将来终有一日?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大约也会把她安顿好。
他并不是残忍冷酷的人。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对他更好更坦诚些的。
也不知道阿兄几时能回,更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他说短则三两个月,长则半年,其实已然?是保守了,她私下问过,北边局势复杂,陛下不仅想要?打胜仗,更想恩威并施,将北疆的问题深入解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