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内官笑得见牙不见眼:“正着呢,陛下丰神俊朗,自是俊美无俦,与娘娘十分般配,实乃天作之合。”
李文翾哼笑:“你倒是会说话,结束了孤好好赏你。”
礼官的声音层叠着卷向天际,那唱声可真是嗓门洪亮。
说了些什么,李文翾全没听,只是看着祝相思,揣摩她这会儿怕是累极了。
可竟也似模似样地端着架子,倒颇有中宫风范了。
她从小就懒怠,读书读一会儿就犯瞌睡,不爱走路,稍远些就要传轿子,身上没二两肉,瞧着风一吹就能倒似的,其实既会骑马又会射箭,上了马,又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了。
这个人陪了他小半生,一路走过来,身边总有她的影子,会轻声唤他阿兄,被逗闹了眼睛瞪得溜圆,有时候还要上手,只是没甚力气,打人也像撒娇。
会在他失意的时候想法子哄他开心,得了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先想起他。
那最艰难的时候,便是父皇也在想他死,她却为了他,宁愿远赴奂阳,那时何止只是请辞那么简单,朝中多少人盯着他,便有多少人主意打在她身上,定北侯和女侯唯一的女儿,一门两侯,祝家的荣耀承载于她一身,早先是要封公主的,因着日后要做太子妃才没封,她活着,许多人都不大痛快,离开他的庇佑,她随时可能死。
她下药给他,想他连送都不要送,怕是也抱了听天由命的心,他如何生得起气。
他不气,他恨。
但更恨自己。
太傅曾说过,他这个人重情,于帝王来说,非是好事,心无挂碍,方可所向披靡。
可他偏不。
情之一字,本是世间至美之事,何须要惧它。
相思走了好长的路,终于走到李文翾身边,他抬手,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