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翾那时是这样想的,因而对她严苛要求。
相思却并不大懂,模模糊糊地觉得,阿兄好像有些嫌弃自己。
等到第二日,夫子夸赞魏相家的魏小姐,说她文章写得甚是秀美,字迹也端庄,魏小姐起身,施施然行了一礼,微笑颔首:“谢夫子谬赞。”
夫子捋着胡须呵呵轻笑:“不必自谦,有乃父的风范,甚好。”
相思一回头,只觉那魏小姐灿灿若朝霞,美得不可方物,心道,这便是大家闺秀吗?同她这种边关长大的小土包,确切是不大一样的。
阿兄把她头掰回来:“看什么这么出神,字都认全了?你不必同她比,有她一半便足够了。”
语气有些凶,仿佛在说,她那样的,你这辈子是拍马莫及了。
相思垂下头,目光从那一页密密麻麻的字上扫过,仿佛一万只蚂蚁从眼前爬过,凌乱潦草,看得人疲惫心累。
一多半,她都不认识。
她有些难过,亦有些委屈。
大约还有一些被衬托后灰头土脸的自卑。
她“啪”地把书一合,竟是任性起来了:“读不懂,不读了。”
她心想,自己八成是做不了太子妃的,尽管她也并不大懂太子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相思觉得自己既做不了太子妃,便不能享受阿兄的照拂,于是她把自己的东西从他那边都搬过来,又觉得既然得了这么久的照拂,那便已是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