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哭,我也是在替你哭,哪有像你这样冷心冷肠的,看着长辈泣泪不为所动,还要我去安慰人家,给人家递帕子?”
“是你太伶俐了。”杨世醒收回手,“我还在发着愣呢,你就已经把母后哄劝好了,我还能做什么?你但凡手脚慢上一点,都不会让我无事可做。”
“借口。”她轻哼,“分明是你心中有气,故意在寻她不痛快,平时你哪会对她这般?”
“好吧。”他微微笑了一下,“我承认,我是心中有气,但没想过要气哭母后,我只是——询问出在心头积压已久的问题而已。”
“而已?”
“可能方式是直白了点,但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直白?阮问颖回想杨世醒最开始对皇后说的话,心道,这哪里是直白,分明是质问,而且是毫不留情的质问,她当时都被吓到了。
她道:“你在生什么气?舅母她纵有千般不好,也把你抚养长大,给了你十几年的锦衣玉食生活,你——你不应该对她生气的。”
说话时,她注意到杨世醒对皇后的称呼变回了母后,便也跟着改了口。
杨世醒道:“你这种说法,是要我把她的恩情和错处相抵,看在她对我养育之恩的份上,不计较她的欺骗吗?”
阮问颖咬唇,有些犹豫:“我知你不喜被人欺骗,可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而且舅母对你掏心掏肺,真真切切把你当成了她的孩子——”
杨世醒道:“所以我才会生气。我若把她当成一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人,自然会感激她的养育之恩,不对她生半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