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望脸上的痛心之色果然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越发不满的愤懑:“我刺激她?明明是她——”

“我知道。”她打断他的话,“但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是我们的祖母,需要敬她让她。二哥,你先下去吧,我来服侍祖母用药。”

阮子望不可思议:“她都这样——这样说你了,你还要服侍她用药?”

阮问颖唇角微抿,露出一个坚强中带着点黯然的笑:“没关系,也就这一回。她到底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不顾。”

阮子望动容地看着她:“小妹……”

阮问颖没有留给他多少感慨的时间,她害怕再拖下去,大长公主会缓过这阵咳喘,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到时就难办了。

她半推半送地把阮子望推离,又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确定他听不到动静之后,才转身带着侍女回房。

这时,大长公主已经咳得很厉害了,咳声嘶哑了许多,显露出几分气息不继的模样。

她的心里却无一丝波澜,沉着地吩咐人掀起垂帘,接过霜降奉来的药碗,上前入内,坐在大长公主的榻边,作势要服侍其喂药。

大长公主挥手打翻了她的药碗:“滚!”

药碗摔落在地,应声而裂,药汁四散飞溅,在裙摆上绽开朵朵褐色水花。

阮问颖看着脚下,不见怒色,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她抬起头,道:“看来祖母是嫌药苦,不愿意喝。无妨,孙女这里有药丸,祖母只需一口吞下即可。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