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她不再这么想了。
她郑重地行下一礼:“臣妾恳请陛下,允醒儿出宫开府,不再存立储之心。”
陛下忍不住把案上的笔筒扫落在地:“皇后!”
玉镂的笔筒滚落在繁绣的锦毯上,发出一串沉闷声响。
皇后低眉垂首,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变。
陛下怒极反笑:“好,很好。皇后多日不见,又添了几分飒爽之风。旁人只恐朕给的恩宠不够,你却是嫌弃朕给得太多,竟连太子之位都替儿子不要了。醒儿知道你为他如此着想吗?”
“他不知道。”皇后道,“但臣妾想,他应当是愿意的。”
陛下发出一记嘲讽的笑:“为什么?因为他在成为王爷后可以不担负绵延皇嗣之责,想娶谁就娶谁吗?便是娶不到想娶的人,也可以用终身不娶来明志?”
皇后道:“醒儿心怀宽广、克己守道,就算不继承大统,也照样会为百姓奔走,立不立他为太子无甚区别。他若当了王爷,还能在闲暇时逍遥山水、悠游天地,岂非两全之美?”
陛下冷笑:“若他不继承大统,以朕这么多年对他的偏宠,他只会被新君忌惮,在暗中除去,哪里还有命逍遥山水、为民请命?”
皇后面色不变:“臣妾相信醒儿有自保之力。”
陛下愈发显出怒容:“你也知道他有能力!他既有能力坐上这个位置,你为什么不想他坐?就因为朕要让他纳别的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