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来的最后一点银钱, 本是她娘留给她和她大姐的嫁妆, 竟也被她这位兄长偷走,于半夜离家,消隐踪迹不知去了哪里。
不仅如此,她爹还因为花街柳巷里的一位相好怒发冲冠,同他人闹出了人命官司,被收监关押, 在牢里染了风寒, 很快一命呜呼。
前前后后不过几个月, 一家人就经历了乍然富贵和家散人亡, 落差之大,说是从云端坠入地底也不为过。双雅的大姐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跟着一名跑商人走了,只剩下她和她娘相依为命。
好在两个人过日子不需要有太多的花销,母女俩卖了新盖的房子,重新搬回原来的茅草屋里,置得的那点银钱足够她们节省着用很久,不必担心温饱。
只是从此之后,她娘就变了性情,不再像从前那般一心扑在丈夫和孩子身上,整日里对镜自语,念叨着不知是什么的话,偶尔还会看唯一的女儿不顺眼,掐她、打她几下。
双雅挨了打也不吭声,就这么受着。她娘会在打完她后大哭,给她做衣裳、煮好吃的,之后过一段时日又打,如此这般周而复始,直到半年后才好转一点。
官府的稻谷下发到家里时,她已经很少挨打了,听说乡中开设学堂,免费收授十岁以下的孩童,她娘便让她去学堂里上学,读书习字。
就这样,双雅拜了先生,有了大名,从先生那里得知了宜山夫人开设讲会的消息,专门等到今日来见曾经帮助过她的恩人,表达感谢。
听完了这番讲述,阮问颖和阮淑晗面面相觑,没有立时出声。
“你……”阮问颖迟疑着道,“你现在只和你娘住在一起?家里没有旁人了?”
双雅点点头:“有时张五家的叔叔和陈家的大伯会来,但也不会待很久,都是我和我娘两个人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