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听起来像是在感慨,但并没有多少扼腕的叹息,仿佛只是在进行最简单的陈述。
阮问颖也明白这个道理,画皮画骨难画心,人心是这个世上最复杂的东西,谁也无法算准别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就像她,即使早早察觉到了徐妙清对杨世醒的倾慕和对她的不喜,也想不到对方会嫉恨到给她下药的程度。
所以她很清楚,通过某种一劳永逸的方法来确保身边人不再背叛,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
可她又真的放心不下。这次他们赢了,下次呢?就算借着这个机会把杨士祈等人都除掉,也不能保证往后不会再出现新的敌人,比如太后、顾家等。
一时间,阮问颖只觉得愁云浓雾漫上心头。
她微凝起眉,疲惫地叹了口气:“这样尔虞我诈的生活,什么时候能真正结束……”
杨世醒回了她四个字:“不会结束。”
“只要我还是皇子,还在宫中,还接触朝野,这样的纷争就永无止歇。陛下统御寰宇这么多年,不也没有真正的清净过?”
他说着,扬起一个笑,伸手抚上她的眉心,以指腹轻触,化解她的愁结。
“你若真心觉得不喜,不如随我离开皇宫,隐居世外?这样就不用再烦恼了。正巧陛下不在长安,我们可以很轻松地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