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来的回府和留下来两个选择中,她很想留在含凉殿等杨世醒回来,不想回府去面对真定大长公主,但她也清楚这是早晚的事,不如早早了了,以免出现什么变故。
她于是给山黎留了一封口信,嘱托其回禀杨世醒,便带着谷雨和小暑离开了含凉殿,出宫回府。
清宁宫。
熏香袅袅从紫砂炉里飘出,衬托得整座宫殿越发沉静。
纪姑姑垂手走进,望着闭目凝神的太后,轻声呼唤:“主子……”
太后没有睁眼,依然倚靠在松鹤榻上,缓缓开口:“何事?”
对方悄步上前,附耳低诉。
太后听罢,睁开眼冷笑一声:“我道如何呢,原来还是同几十年前一般,继承了那个贱人的德行!祖孙俩简直一模一样。”
“当初哀家就不该让惠儿嫁给那贱人的儿子,生下一个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把惠儿也带累得不辨是非,同哀家离心。”
纪姑姑安静地听着,不出半声言语,直到太后把话说完,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察言观色道:“那……依主子的意思是……?”
“不管他们,随他们去。”太后道。
她逸出一声报复的冷笑:“皇帝不是一直对他这个儿子引以为豪么,觉得宫中诸多儿女只有这一个亲子,那哀家就让他好好地看看,他的皇后到底给他生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儿子。”
话至此处,她目中忽然精光一闪,若有所思地轻声道:“说来,六皇子已年满十七,却还没有个贴心人伺候,实在有些不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