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当日,阮问颖以香汤沐浴,梳素髻、着素裳,前往正厅拜见长辈,聆听教诲,然后换上华服,行至庄园熹誓堂前,当着众宾客的面向宜山夫人行弟子礼,请其行笄扶簪。
簪子是杨世醒准备的,为五珠凤簪,无论是用料还是雕刻均属上上等,在华贵无双的同时不失底蕴,更重要的是此乃皇家制器,旁人便是花费万金也得不到。
依礼,阮问颖身为一品国公与长公主之女,当用三花金簪,即使她与杨世醒定了亲,甚至成了亲,也用不得五珠凤簪,因为这是只有太子妃才能戴的贵品。
但杨世醒本身的待遇就是比照着太子来的,他亲自送阮问颖五珠凤簪,旁人即使觉得不妥也不敢有所置喙。
何况这也没什么不妥,在大多数人的心里,太子之位迟早是他的,太子妃之位自然也非她莫属,这五珠凤簪便谈不上什么用得用不得了。
倒是阮问颖对此颇有微词,在杨世醒前几日登门来送簪子时同他昵语:“你这簪子送得也太张扬了,现在正是该小心行事的时候,万一让人抓住把柄,就此对你不利怎么办?”
“不怕。”杨世醒立在她的身后,俯身把凤簪戴进她的发间,对镜比照,“陛下与皇后知道这件事情,已经默许了,要不然我也拿不到这簪子。”
“那言官呢?你不怕他们上折弹劾你?”
“真有本事的言官不会把目光盯在这上面,没本事的我来一个处置一个,怕什么。实在不行,我们还有一条后路。”他低头附在她耳畔轻笑,“偷偷离开,去往世外桃源。”
阮问颖不禁莞尔。
她望着镜中身旁人俊逸无俦的面容,双颊漫出几抹动人的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