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世醒淡淡道:“实情就是,吴想旬告诉我,你的病因是忧思过度。”

“很显然,你是因为那日的长安殿一事才病了,而奇怪之处也正是这里。”

阮问颖心头一跳:“什么……奇怪之处?”

杨世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身世有问题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还是国公府如假包换的嫡女,有什么好忧思过度的?除非,你是在为别的事情担心。”

阮问颖感到面庞一阵发热,垂眸避开他的目光,道:“是啊,我是在担心别的事情……担心你会不会从此与我生分,不肯再与我一块——”

出乎意料的,杨世醒否定了她的话。

并且再一次地在话语里带上了讥讽:“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在我还是六皇子的时候,你都没有真心实意地想过要嫁给我,得知我的真实身世,你竟会为此感到苦恼?恐怕并非如此吧。”

阮问颖的心再度倏然一跳,有些不安地看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不为这件事情苦恼,还能为什么苦恼?”

杨世醒盯着她,目光似银月之下的霜刃,带出最细微的寒凉之意:“自然是苦恼你的身家性命,苦恼我——会不会斩草除根了。”

阮问颖呼吸一滞。

点刺般的冰凉感席卷全身,让她的脸庞在瞬间失去血色。

“我、我没有——”她结结巴巴地道,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没有这么想过——”

“你有。”杨世醒丝毫不留情面,“你不信任我,害怕我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除掉你,包括你们整个阮家,所以你才忧思焦虑,乃至生出病症。”

“我没有——”阮问颖越发无措,差不多是把惊慌摆在了明面上,“我、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我——”

“你扪心自问。”杨世醒打断她的话,直直凝视着她,不给她半分回转的余地,“你当真没有这么想过?”

阮问颖张口结舌。

她想起了她在昏迷时做的梦。

那些梦境虽然光怪陆离,不成逻辑,但也在某种程度上反应出了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