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濡本来已经收住了泪,听了他这话,立时再度掩面哭泣起来,抽噎着道:“我不过伤怀片刻,颖妹妹都没说什么,你倒上赶着来指责我,挑我的不是。我嫁给你,难道是来受这份苛待的吗?”
阮子期神色不变:“我应当说过,你嫁给我不会得到幸福。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陈相濡大哭:“是!你是说过,倘若我执意要嫁给你,只会得到一个世子夫人的名头,别的什么也得不到!可我——可我还以为能用真心捂热你,所以才——”
“我现在明白了,你不是没有真心,而是把真心给了别人,所以不管我怎么捂,它都不会热,因为它根本就不在这儿!你自去顾着你那聪慧无双的烟妹妹吧,别来管我!”
陈相濡发泄似的一通哭喊,飞快地掩面泣泪离去。
徒留阮问颖待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完全料不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一股撞破了兄嫂内情的尴尬在她心中蔓延。
她看向阮子期,试图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话,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万幸,阮子期的神情依然不动如山,没有波澜,免去了更多可能会有的窘况。
“不用担心。”他朝她开口,平缓的语气仿佛在诉说着外头的天气,“她在屋子里时常这样,哭够了就会好的,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你莫要往心里去。”
一时之间,阮问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当然不会以为陈相濡是因为她才落泪哭泣,具体的缘由人家在刚才都说清楚了,是因为得不到幸福的婚姻和捂不热真心的夫君,说得明明白白、掷地有声。